北京中关村大街是卖假证者聚集地,一张假学生证收费30元,制作过程不到10秒钟。老手一年能赚十余万元。根据法律规定,怀孕或者哺乳自己不满一周岁婴儿的行为人不被执行行政拘留处罚。因此,为了逃避法律打击,卖假证者多为怀抱婴儿的妇女,更有甚者生育6个孩子。(7月9日 《中国青年报》)
这篇报道让我想起了自己学校门口的那条街。每次路过,总会有人对你喊“办不办证”。情景与中关村大街如出一辙,清一色中青年妇女,不少怀抱幼儿作“掩护”。几百米长的街道,几乎每隔一两米就有一个“办证”的摊位,称其为壮观毫不过分。
这里“办假证”的“繁荣景象”,本地媒体亦多次揭露,甚或说它已是赤裸裸地存在于每位经过市民眼皮底下,然,数年过去,依然如故。车水马龙,如织人流的喧嚣背后,这一主要由外乡人组成的“贩证链”如毒瘤般顽固存在于各个城市。
这些身处街头的“证贩子”只负责“揽生意”,并不制证,作为最低端的一环,他们没有机会见到背后的“老大”。招呼人买证,然后获得提成,才是他们关心的。也因此,他们也常成了“猫鼠游戏”的主角,遇到便衣警察,入狱或罚款,都只能“自认倒霉”。神秘的“老大们”显然不会有危险。
叫卖式的“售假”并不精致和隐蔽,竟能在多个城市复制同样的“繁荣”,实令人费解。不得不承认,在面对带着孩子或正在哺乳的“卖证女”时,法律出于人性化的规定“不可采取强制措施”,的确令执法部门有些投鼠忌器。然而,如果仅因为这一点,或者说“法不责众”,就默认了这样的“丑陋”存在,恐也难以服众。
至少,在执法的力度和深度上,似还有开掘的空间。目前,不论是对中关村大街还是笔者所在学校附近街道的“贩证群体”,相关部门大多是运动式“执法”。心血来潮了,就去“逮几个现行”,或开车驱赶下,平日里,却不愿潜伏下来摸清个中利益黑幕。因此,即便偶尔抓住了“贩子”,也只是罚款、拘留了事,隔靴搔痒,无以击中其要害。
实际上,一些媒体的详细报道,已呈现出这一群体很多“细节和特征”。专业的执法部门,没有理由,会做得更差。对于这种明目张胆的“售假行为”却束手无策,亦是另一种“灯下黑”。倘警方能长期“注视”这一“现象化犯罪”,顺藤摸瓜,所谓的“带小孩”或“孕妇”,都不会成为障碍。如此钓出背后的“大鱼”,熟稔刑侦技术的执法者,不可能想不到。执法的不彰,也许是在于,对这种“犯罪”,已从视觉和心理产生了懈怠、淡漠,以致无法从精神上将其作为“本职工作”来抓。
再邪恶一点的联想便是,如此明显的“罪化”竟长盛不衰,“黑”与“白”之间或否存在某种勾结。一位证贩子,曾向我暗示,他们的头头有“关系”,不担心“被抓”。
尽管“纸证化社会”趋势的蔓延,也间接催生了灰色办证市场的兴起,不是单一的因素酿成,然而,作为执法部门,沉下心来,摆正态度,提高执法的力度和效度,甚至必要时候从自我问责开始,是一个必不可少的正本清源环节。(王艳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