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危机复杂性前所未有 经济学家成看客

2009-06-10 16:11     来源:证券时报     编辑:肖燕
  经济理论研究是为理性的经济政策服务的。以诺贝尔奖得主为代表的经济学家们,在危机前后所表现出的令人大跌眼镜的预警与应对水准,既折射出本次经济与金融危机的异常复杂性,更反映了一向优越感十足的西方经济学和经济学家们长久以来的自私与固有的局限。某些浸润了太多工具理性的经济学家们,越来越难以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建设性力量。

  仍未见底的金融与经济危机在对世界财富进行空前洗劫的同时,也部分宣告了主流经济学和经济学家的失败。

  经济学家成看客

  自从次贷危机演变成全球性的金融与经济危机以来,世人最企盼的,一是经济何时能够复苏?二是经济如何才能够复苏?对于经济复苏的时间表,曾有经济学家乐观预计,世界经济将在今年见底明年复苏;IMF不久前给出了经济可能在明年夏天见底的时间表;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本月8日也发布报告称发达国家经济有可能在年底前出现复苏;而新“末日博士”鲁比尼则发出警告,称世界经济可能二次触底,形成W形衰退。不过,在这个愈来愈不确定的年代,人们唯一相信的是陆续公布的经济数据,而非国际经济组织发布的相互矛盾的分析判断。

  耐人寻味的是,迄今为止,除了各国政府和有关国际组织一直在忙活却始终未找到有效方案之外,过去一直呼风唤雨的美国“大牌”经济学家们似乎集体沉默。刚刚完成中国之行的克鲁格曼,尽管风头很劲,更不时指点世界经济,但克氏距离凯恩斯的大智慧似乎还差得太远。颇有世界责任感的斯蒂格利茨、蒙代尔等人可以不遗余力地谴责华尔街金融寡头的贪婪,但在如何使世界经济复苏这个问题上,却在尽力避免说错话。人们稍微有点印象的是,在是否救市的关键时刻,包括诺奖得主詹姆斯·赫克曼等在内的美国100余位经济学家曾联名写信给国会,明确反对救市。至于美国到底应该采取什么样的经济政策,没有一个经济学家能够给出明确答案。世人注意到,无论是贝克尔还是卢卡斯,再到菲尔普斯和马斯金等等,几乎清一色成为看客。

  危机复杂性前所未有

  应当承认,本次经济与金融危机的破坏性与复杂程度的确远远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其对世界经济的伤害,不仅表现在动摇了美欧极为倚重的金融基础,更使人们对于经济形势的判断失去了经验性的指标参考体系。1929至1933年的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危机,本质原因在于生产的相对过剩,分期付款和银行信贷刺激了市场的虚假繁荣以及过度的股票投机活动。而今天的经济与金融危机则是在虚拟经济严重脱离实体经济且世界经济高度一体化的背景下发生的。除了有报道指出曾有美国出租车司机感到危机可能到来之外,危机发生前,经济学家们几乎没有发出任何预警。而且直到现在,似乎没有一位经济学家能够准确地(或者愿意)将本次经济与金融危机的成因完整地表达出来。可见,这场由金融衍生品神话破灭引爆的经济与金融危机,其发生机理与以往任何一次世界经济与金融危机都大不同。绝大多数现行指标居然都未能对这场危机发出正确的预警。足见本次经济与金融危机的复杂与危险程度。

  主流经济学凸显自私短见

  本次危机更反映出一向优越感十足的西方经济学和经济学家们长久以来的自私与固有的局限。现代经济学自1776年诞生以来,在促进经济增长、增进人类福利等方面起到巨大推动作用。但是现代经济学一方面在不断取得进步,另一方面又在不断退步。某种意义上说,主流经济学及部分经济学家们间接扮演着本次经济与金融危机的帮凶。例如,曾经被视为经典中的经典的新古典均衡理论,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一个自由放任经济学的乌托邦。建立在完全市场、完全竞争和优化行为基础上的微观经济理论,并没有给技术创新和市场不稳定性留下研究空间。而作为现代金融学基石的“有效市场假设”,尽管一度被视为现代金融理论难以逾越的巅峰。但如今,连全世界最彻底的资本主义经济学家都不得不承认该理论已经寿终正寝。无论是美国打着变革旗号上台的奥巴马政府还是英国财相出身的布朗,都在采取措施纠正西方主流经济学家一向鼓吹的“自由市场经济模式”的缺陷。所有这些,均显现出以西方工业与金融资本家的利益为出发点和归宿的主流经济学的自私和短见。

  经济学家未必是建设力量

  其实,早已有人指出,被数学工具包装得貌似越来越美越来越强大的主流经济学,实则病入膏肓。作为一门经世济民的学科,经济学研究不能背离现实。经济学也被普遍视为是一种依赖于实际观察的经验科学,或者是建立在演绎、推理方法基础之上的思辨性哲学。现代经济学研究越来越重视修正和测试基础经济理论的前提假设,并越来越依赖于在实验室里而不是从实地获得的数据,也许并没有错。错就错在有的经济学家在数学工具的帮助下将经济学变得越来越没有经济思想,而有的经济学家则在利益驱使下,将经济研究的成果变成经济掠夺的工具。例如,作为本次金融危机罪魁祸首之一的衍生品,尽管现在看来这是部分经济学家在利益集团驱使下设计出的金融创新把戏,但在衍生品大行其道的前几年,除了极个别经济学家曾经对其可能产生的风险提出警告之外,几乎没有人真正愿意对这种设计极为复杂的金融产品的市场风险进行精准的评估。华尔街的繁荣与暴利、美国金融模式的优越与傲慢、乃至美国对世界其他国家的金融掠夺,都离不开某些经济学家的“突出贡献”。

  在世界经济日渐失衡而人性贪婪不断滋长的今天,某些浸润了太多工具理性的经济学家们,如果不在“与时俱进”的原则下实现对均衡优化的新古典经济学的超越,则很难成为经济发展的建设性力量。(作者章玉贵 系上海外国语大学东方管理研究中心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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