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英国《金融时报》最新报道,本月初,英国国债市场似乎被英国政府蓬勃增长的需求淹没了。当时,英国央行(BOE)迅速出来救援,宣布将花费数百亿英镑购买政府国债。受此消息影响,英国国债大幅飙升。经济学家为之喝彩。但他们的反应是错误的。被称为定量宽松政策对英国债权人造成了严重风险。这是一项危险的政策,在未来某天也许会进一步破坏金融体系。
3月5日,英国央行表示将在未来3个月内回购至多750亿英镑的政府国债。另有750亿英镑的央行回购拨备。相对英国经济的规模,这些数目可谓庞大。相加后的数字大约是流通中纸币和铸币存量的3倍,是英国货币基础的两倍。它还相当于英国已发行国债存量的三分之一。换言之,英国央行计划为英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和平时期赤字提供融资。
英国实施定量宽松政策,在伦敦金融城受到广泛欢迎。某经纪公司的固定收益研究主管称:“对英国国债持有人而言,这只能是一个好消息。”另一位金融评论人士估计,用新印刷出来的钞票购买英国国债将为英国纳税人节省约50亿英镑的利息支付。
不过长期债券持有人没有什么可庆贺的。毕竟,定量宽松的目的是消除通缩,实现英国央行2%的年通胀目标。毫无疑问,一个行动果断的央行可以消除通缩。这只是一个印刷足够钞票的问题。经济学家有另一个术语来描述政府债券的货币化:“铸币税”。铸币税的历史可以追溯至罗马帝国时期钱币的重铸。铸币税实际上是通过通胀对货币和国债持有人征收的税收。如果执行过度,这种政策就会导致恶性通胀。
定量宽松政策的倡导者对这些担忧不以为然。他们声称,流动性可以在未来某一阶段被轻易消除。但我们应该对各国政府及时采取行动抱有什么样的信心?毕竟,这场危机主要是美联储本世纪初实施的宽松货币政策造成的后果,这种政策引发了全球房地产市场泡沫。如果经济仍继续停滞不前,英国央行将可能放慢消除流动性。在这种情况下就会出现通货膨胀。
定量宽松政策的早期试验发生在1932年的日本。当时,日本央行(BOJ)通过印刷钞票为大规模财政扩张融资。日本立即从严重的通缩进入到近两位数的通胀。在整个30年代,这种货币宽松从未逆转,通胀加剧。二战结束后,美联储照样通过印刷钞票来购买国债,结果,在1949年的温和通缩后,是连续两年约10%的通胀。美国国债持有人遭受了巨额损失。
美联储主席本·伯南克(Ben Bernanke)在2002年11月发表的著名“通缩”演讲中提到了后者:“利率挂钩政策最终崩溃,因为与购买美国国债相关的货币创造产生了通胀压力。当然,在通缩情况下,产生通胀压力正是宽松政策力图实现的目标。”英国国债持有人应该害怕得发抖。
不过,英国央行有可能会在通胀初起之时就采取行动,及时逆转定量宽松政策。但随后会怎样?首先,随着央行大量抛售囤积的债券,债券市场可能会崩溃。其次,定量宽松政策获得的明显好处也许会逆转。除非实现强劲复苏,否则央行减少流动性的做法就会损害证券市场和实体经济。这种情况在1937年就发生过,在美联储对不断上升的通胀担忧做出反应、消除了银行体系的过量储备之后。结果美国股市腰斩,经济急剧下滑。
瑞士、日本和美国的央行准备效仿英国,实施定量宽松政策。其它地区的债券持有人期望着发一笔横财,就像英国国债持有人那样。他们千万不要上当。未来几年,政府债券持有人将是这场庞大货币政策试验的主要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