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的世界厕所日在中国也有新闻。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大三女生小迪(化名)和另外11名全国在校师范院校女大学生,在“占领男厕所”活动发起人李麦子的呼吁下,分别致信校长,希望重视女生上厕所难的问题。
北师大教七楼共五层,每层有男女厕所各一个,面积都差不多20平方米。其中,女厕共9个蹲位,男厕有5个蹲位和5个小便池。表面上看起来,男女厕所还是平等的。问题出在男女生人数不一样。小迪说:“我们学院男女生比例为3比7,可是厕所厕位的比例却为1比1,一下课厕所就排队。”北师大文学院男女生比例还算不那么严重失衡,华南师范大学某专业男女生比例竟然达到1比7。
要从解决师范院校男女生比例严重不平衡入手,去推动解决女生如厕难,那是不现实的。惟一可行的办法是增加女生厕所厕位。但据说也有难度,一方面是学校的建筑大部分是老楼,在设计时并未考虑到男女比例会越来越失衡;另一方面,厕所厕位数量、男女厕位比例,学校都无权定,所有的设计都需要经过国家建筑部门和规划部门强制性审核。另外,综合性大学并非每个专业都是女生远多于男生,如果硬性改变厕所厕位比例,也可能对男生造成影响。
事情听起来,每一方面都有理由。现实是活人被尿憋着难受,用今天最时髦的话说:不幸福。我最近一直在琢磨“幸福”这件事,收集了一些材料,打算谈谈个人的看法。幸福是一种主观感受,非常个人化的东西。幸福与不幸福的感觉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动态的。前些日子,我随着二十几位作家去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采访,汽车跑到公路边一处简陋厕所时,全车人欢呼起来。下车方便之后,每个人脸上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幸福感流露出来,他们不说“我幸福了”,我也知道他们此时此刻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因为我是他们中的一个,我有亲身体验(会)。老实说,人憋着屎尿时,你谈什么都不幸福。另外,人幸福不幸福,不一定整天挂在嘴上,更不一定要随时随地把自己的幸福说出来。脑子里也不会一天24小时只想着“我幸福了”。尿完了,幸福一瞬间,幸福就过去了。这时有记者问我“你幸福吗”,我也只能回答“我姓曾”,曾经幸福过,刚才幸福过。
顺便说一句,“幸福”过头,挂在嘴上招摇,很容易出事。10月16日,500名西班牙缉私警察把科沃·卡莱哈市场最大的老板、国贸城董事长高平等人抓捕了。高平在当地很张扬,起初开奔驰500,后来换成玛莎拉蒂。高平的太太此前在接受当地电视媒体专访时,也曾把记者带到家里,将放在床底下的爱马仕提包一个个拎出来介绍说:“虽然打拼得很辛苦,但每天晚上能躺在这些奢侈品上睡觉,觉得很幸福……”遇上这么一个把“幸福”告诉当地电视台记者的老婆,高平早晚就会不幸福了。
有一首歌词说“幸福不是毛毛雨,不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当然,我也不赞成用“占领男厕所”的方式解决问题。为人民谋幸福,不能搞抓大放小。幸福有时就是毛毛雨,一件很小很小的事,类似师范院校女生如厕难的问题。(苏文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