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岁山东男孩小杜被人用充气泵从肛门充气造成重伤,这一事件连日来受到社会强烈关注。社会各界捐款为救治小杜提供了重要保障,在医生的妙手下小杜也已脱离生命危险,与此同时,社会各方也在对这一违法事件进行反思。
诚然,两位成年工友的“玩笑”,是导致小杜遭遇伤害的根本原因,他们必将对自己的违法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然而,这一事件还有很多值得我们深思的东西,在如何保护未成年人问题上,我们还有许多事情应该做而没有做。
小杜的经历读来让很多人唏嘘,母亲离世、家境贫寒、辍学打工,这一系列遭际,让小杜不能享受同龄孩子一样幸福的童年,过早地承担起了生活的重压。然而,这仿佛只是一个孤苦少年的生活挣扎,却未见国家与社会制度保护的刚性响应。
九年义务教育入法,具有强制性。但显然小杜没有被这种强制力所保护。据称,其家长要小杜辍学当学徒,当地教育部门仅是口头劝说。那么,义务教育的强制力又体现在何处?又如何去保护少年儿童的受教育权利?
如果说,法律执行的缺位,使小杜失去了第一道也是最根本的保护防线,那么,汽车维修店老板的违法使用童工,则使小杜过早地走入社会,不得不去面对自己无力防范的成年人社会诸多不可知风险。而劳动部门未能发现和查处老板的违法使用童工问题,则使小杜再失一道保护未成年人的制度防线。
固然,我们不能把小杜的受伤害,直接归因于义务教育法和劳动法的违反,但显然这两道制度防线原本是未成年人的先决性保护网。小杜受伤害事件,已然如此直观而冷峻地折射出现实生活中这两大保护体系的缺席。
在社会各界关注中,当地卫生、教育、民政、人社等相关部门开始实施救助性干预,警方也在对汽修店老板涉嫌违法使用童工一事而补充调查。然而,从目前情况我们尚难看出这种政府干预的可复制性。我们期待的是,从政府干预到社会救助能够对未成年人保护进行常态化响应。
还要看到,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现实生活压力可能是一个更为现实的问题。很多人也想遵从崇高而文明的法律,但在生活的重压面前,可能会被迫首先选择生存。这是小杜们辍学去打工的一个现实原因。因而,在让法律硬起来真正成为未成年人保护神的同时,也应当启动政府和社会有关对弱势群体的救济机制。
从这一起少年被气泵击穿事件中,揭开那些被遮蔽的违法现象和行为,并在全局层面进行反省和修复,那么我们社会付出的小杜受伤害的代价就不是白白付出的,因为我们毕竟换来了进步。(李清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