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纂一部字典耗时36年,这样的“新闻”令人惊讶。中国传媒大学国际传播学院特聘教授车洪才编纂的《普什图语汉语词典》最近将要出版。除了编纂者,已经没有人还记得有这样一项国家任务了。2012年,车洪才将他和张敏共同编纂的200多万字的《普什图语汉语词典》交付商务印书馆的时候,工作人员甚至不知道国家还有这样一项工作。(4月8日《北京青年报》)
编纂一部字典耗时36年,在多少有些浮躁的当下,依然有这样的学人,其精神值得称赞。车洪才如此描述自己的人生轨迹:“回顾我几十年来走过的道路,我只是被裹挟在历史的潮流中,受我所处的大小环境形势变化所支配。”这位出生于1936年的老人,自中年时接下编纂字典的国家任务,不计名利伏案36年,耗尽了毕生心血。
裹夹于历史潮流的说法,无疑是老人过于自谦了。就知识分子的一生而言,从中年开始的36年,无异于追求事业高峰的黄金时期。但车洪才教授却坚守了一项被世人遗忘的国家任务。
了解了这本《普什图语汉语词典》背后的故事,许多人都会为车洪才的坚守而感动,为他严谨治学,不追名逐利的精神而由衷称赞。更重要的是,他代表了老一辈知识分子那种铮铮铁骨,那种为治学甘于“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的品格。
可以说,在功利主义泛滥的大潮下,仍然有人坚持以学术为己任,静下心来搞研究,低下头来做学问,这样的人,才对得起“知识分子”四个大字。
从我国的历史沿革来看,“知识分子”一词,最早指的是古代读书人。古代“士阶层”的抱负是要以天下为己任,为国分忧,为民请命。现代汉语中的“知识分子”,则被解释为“有一定文化科学知识的脑力劳动者。如科技工作者、文艺工作者、教师、医生等”。在笔者看来,是否担得起“知识分子”这一称号,得看他运用所掌握的知识,为谁服务,为谁创造价值。
走进“象牙塔”,人们不难发现:一类大学的教授忙于跑项目;二类大学的教授忙于客串、讲课,身兼数职;三类大学的教授则常常是有一官半职的人在客串。这种现象,实际上并没有鼓励专家教授埋头做学问、专心教书育人的风气。
不仅如此,走出“象牙塔”,社会上不少为名利说话的“砖家”也损毁了知识分子的价值。知识经济时代,也在鼓励专家教授把真才实学摆上市场的货架。然而个别被舆论不屑的“砖家叫兽”,却热衷于贩卖快餐文化,主动迎合“三俗”需求,这其实搭售的是知识分子的良知。
中国是文明古国,知识分子在守护社会良知方面,拥有无可替代的“话语权”。然而,古人口中的“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的腐朽低俗价值观,在“砖家叫兽”那里成了奋斗目标,为金钱代言以及在评说社会现象时“语不惊人死不休”。这种“负能量”得到有效遏制,社会正气才能畅通无阻。
还要看到,在我们这个社会,有坚守的知识分子,毕竟是多数。如何找回“象牙塔”的尊严?找回知识分子被遗忘的脊梁?让他们重新成为社会价值观的中流砥柱?代表着大多数知识分子的心声。
编纂一部字典耗时36年,靠一两个像车洪才一样的个体坚守,显然不够。同样需要建设制度之笼,规范治学为人,确立新的价值评价体系,决不让学术上的“老实人”吃亏。(刘晶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