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请您概括地分析、评价两岸文学的异同,对进一步开展两岸文学交流有什么建议?
杨际岚:两岸文学有异有同。开展两岸文学交流,既需要求同存异,也需要求异存同。
海峡两岸文学同根同源。由于历史的原因,一个时期以来分流而行,显现个性差异,而后相互撞击、融汇,渐呈整合之势。这正是《台港文学选刊》所处的时代背景和面对的文学环境。尝谓“文学是人学”。在大时代中,风卷云舒,几代台湾作家承载了沉重的历史负累,需要给予应有的体认和理解。台湾著名小说家朱西宁曾热情致函本刊,表示:“捧阅贵刊,对台港文学作家的尊重与友好,最为令人心悦。彼此本是同根所生而又在文学中超乎时空的神交,共同为中国文学开花结果,献上各自的心力,本该是人世间最美最真最善的好事,这样也才是我们中华民族伟大的希望所在。贵刊如此费心费力的经之营之,令人不能不由衷的致以至深的敬意。”
不少台湾作品表现的世态人情、民俗风情,特别是作品刻划的极具传统道德色彩的亲情、友情、爱情,都让人有似曾相识之感。这也正是台湾著名作家、编辑家林海音给《台港文学选刊》赠语所表达的:“我们原是一家子。”
两岸文学的差异同样是明显的。这些差异,来自于迥异的社会环境和历史遭际,不同的教育背景和创作个性。台湾诗人、学者、编辑家痖弦曾在《台湾文艺思潮》一文中,对文艺思潮多元并存的状况作了阐析:早年主张“横的移植”的国际化,重视“纵的继承”的民族化,以及后来强调乡土情怀的本土化,三者的界限渐趋模糊,加速了不同文学观点交集、融合的速度。这里说的“国际化”,实质上主要是工业文明背景的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文化;至于“民族化”,则指农业文明背景的中华传统文化。台湾作家既是传统的,也是现代的,一端植入久远的中华文化传统,另一端吮吸着日新月异的现代文明成果。由于心灵深处烙印的故土情怀,文化素养累积的基础,往往情难自抑地运用熟稔的中国文学的多种养分抒发自身的心绪和希冀。同时,新思潮、新观念纷至沓来,思维方式融入了现代成份,实验性质的、前卫风格的作品时或可见,体现了当今多元化的台湾文学。
记者:请谈谈你多年从事编辑《台港文学选刊》的感受。
杨际岚:回首往事,真有无尽感慨。
说来,也是某种机缘巧合。老家平潭岛是大陆距台湾最近的地方,自小对“宝岛台湾”印象特别深刻。没曾想,后来竟与《台港文学选刊》结缘。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与当年相比,两岸关系的发展态势和社会条件,已不可同日而语。令人不无欣慰。那年,在创刊100期时,同仁们寄语读者,我曾这样表示:“返顾来路,时见蹒跚的足迹,但一程复一程,从未却步……一介办刊人,能有几多可为之事?横弥断裂,纵续绵延,或有其责任和价值;秉持道义与良知,永不懈怠地前行,面对万千世界、万千读者,也就无愧无憾了。”仍以此自勉,愿继续尽一已绵薄之力。(《两岸关系》杂志记者丁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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