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工商时报》23日社论说,戏剧里有一类戏叫“虐戏”,通常是男女主角在历经曲折揪心的感情磨练后,终于修得长相厮守的好结局。但如果在现实生活中,人际间惯性地自虐虐人,恐怕只会招致更多的误解与嫌怨,从而造成社会惶惶不可终日。不幸的是,传媒所呈现的当前台湾,正深陷互虐的泥淖而难以自拔。
自从德国队赢得巴西世足赛冠军之后,“为何德国能,XX不能”的话题顿时蔚为风潮,各类探讨多指向一个结论:“德国人碰到问题,总能理性解决问题!”有关冠军教练从二流球员沦为流浪教练,幸遇贵人提拔,10年磨得金杯的传奇故事,如今更已为世人朗朗称颂。
他山之石总充满启示,在德国队与教练的胜利故事里,“理性、耐性、机遇”是三大关键词,刚好用以对照当前台湾的“理盲滥情、急性善变、自断机遇”。
理性与耐性互为表里,当人们能以理性看待问题,就会知道凡事皆有复杂面向,政府有政府的责任,民众也有民众的义务,绝不是简单的二分法可以论断,也因此会耐着性子求取问题的最佳解方。
理盲滥情与急性善变也互为表里,当人们让感性凌驾理性,就容易认定“冤有头,债有主”,只要找到代罪羔羊,直接以黑白直断是非,彷佛所有问题就可迎刃而解。这种心态不仅造成台湾的“猎巫”乱象,更导致整个社会“碰到问题,规避问题,甚至制造更多问题”的恶性循环。
在当前“逢中必反”的逆浪冲击下,台湾正在自断机遇。更有甚者,被台湾青年世代无视的机遇,却被竞争对手韩国视为机不可失,后者正寄望以中国市场为更有力的支点来转动全世界。
台湾蓝绿对立、官民相背的“虐戏”天天上演,卡住所有攸关台湾发展的重大政策,进退不得的社会干脆将时间浪掷在小确幸的追求与小公小义的实践,并因此沾沾自喜,殊不知这种顾小不顾大,甚至以小害大的“新潮”思维,却正是社会前进的一大阻力。令人疲乏的“府会”拉锯暂且不表,由传媒与网友所主导的“虐戏”至少有下列惯见的戏码:
一、以个案打翻全船人:近年的经典之作,正是文林苑都更案。此案从头到尾无涉公共建设,与大埔案不同,只因其中一户在拆屋后抗争,加上社学运人士介入,就被炒作成不公不义的建设案,多数都更同意户更被抹黑为建商的帮凶。此案还劳动“大法官释宪”,并判定部分“都更条文违宪”,“立法院”未在1年内修正完成即“定期失效”。结果是,虚耗两年,不同意户在今年5月与建商和解,都更条例之“违宪”条文却未能在期限内修正,严重殃及其他都更案进度。
二、以集体记忆或社会观感阻碍改变:在文林苑案中,即曾出现“保留祖厝”的论述,这与当前台湾“老屋活化”异曲同工,都旨在保存集体记忆。基于同样逻辑,台大要盖人文大楼,因为会改变大门天际线,所以从华硕董事长施崇棠在2006年宣布捐款5.4亿(新台币)起算,迄今8年动不了工。
三、伸张正义上瘾症:新例是在日本某旅馆的台籍员工,因不满某台湾房客在旅馆纸门玩戳戳乐,拍照po文,自以为大义灭亲,岛内舆论也一片哗然。类似的戳戳乐,日本人也常犯,为何没被举发?道理很简单,服务业以客为尊,只要损失获赔偿,自然息事宁人。房客破坏公物当然不对,但因此指责台客特别没水平,就有欠公允,也充分反映出台湾人自虐的心态。
上述三项“自虐虐人”病症,致令为政者忙于防弊轻于兴利,社会进一退二,逐渐与国际脱轨,能不令人唏嘘!
[责任编辑:李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