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国际研讨会,笔者常常听到这样一句话:要以“基于规则的制度”或方式来解决争端。它似乎已成通行的国际话语,人们言必称规则,并试图以之指导、规范各方的行为。
一般来讲,国际形势发生巨变之际,也是重塑国际规则的关键之时。二战结束,联合国随即建立,它和与此相关的一系列国际会议、活动、国际协定、条约、声明等等,构成了战后国际秩序的架构与规则。当前,国际形势正发生深刻变化,冷战体系的终结与金融危机加速了国际力量的此消彼长,将国际格局推向新的十字路口,各方都在围绕“转型”二字做文章,盘算如何引导国际局势朝着于己有利的方向演变,其中最重要的方法之一,就是拿起“规则”这一武器,并擦得锃光瓦亮,参与或主导制订新的国际规则,为确保自身权益的最大化做顶层设计。
自古以来,强国制订规则,弱国被迫遵从,也就决定了权力在国际体系中的分配方式和额度。正如古希腊历史学家修昔底德所说:“强国能其所事,弱国受其所难。”大国往往在国际局势变迁之际,千方百计地将权力资源转化为规则制订以及塑造规则的能力,以确保获得强大的边际收益,处处占据上风。
中美两国围绕规则的博弈无处不在,日趋激烈。对美国而言,“重返”亚太,染指南海,打的是规则牌。美国已经不再可能遏制中国的发展,美国总统奥巴马说,愿意看到一个和平繁荣崛起的中国,但企图以美国制订的规则来“塑造”中国。
如果说过去中国在诸多方面受到“规则”的挤压,那是因为在融入世界的过程中,多数规则是在西方主导下建立的,中国处于适应与遵守的地位。中国改革开放30多年的历程,也是学习、了解、适应国际规则的过程。面对当前国际局势的快速转换、新国际规则的塑造与制订,中国是游离于外,还是参与其中,以更好地维护自身利益?答案不言而喻。
中国是一个负责任的大国,积极主动地学会利用规则,规避前进的障碍,减少发展的成本必不可少。进入21世纪,中国已广泛加入了各种国际机制、国际组织,深度参与了国际事务,这使中国有更好条件、更多资源,以更加开放与积极自信的姿态,投入到这场国际规则博弈的高端较量中;中国已经是国际规则日益重要的制订者之一,而且一定会大有作为,国际社会也期待中国在国际规则制订中发挥更大作用。
今天的中国在国际的聚光灯下跳舞,需要树立新的规则观。当前,中国正从“中国制造”向“中国创造”转化,在此过程中,必须风物长宜放眼量,着眼于推出“中国规则”与“中国标准”,只有这样,才能夯实中国崛起的基础,提升中国崛起的质量。
为此,中国迫切需要加强规则制订的能力建设。这需要主动设置议程,召集国际会议与主办国际活动,巧妙抓住大家都关心的问题并加以提炼,提出看法。这需要虚怀若谷,广纳百川,调动民间社会的智慧以及国际社会的智力为我所用。当然,还需要向国际机构与组织输送更多人才,担任高管,增加对国际规则的了解与运用,并引导确立新的国际规则。(阮宗泽 特约评论员,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研究员、副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