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美国在亚太地区表现活跃:一是公开将钓鱼岛纳入美日安保条约范围;二是借中国与部分东盟国家领土争端,加紧介入南海问题;三是国务卿希拉里密集访问中国周边国家。这些外交举动明显针对中国。
过去十多年来,因忙于全球反恐战争,美国软硬实力严重受损,而中国则获得长足发展,这令美国心态失衡,“战略焦虑”日趋加重。奥巴马上台后,加紧战略重心东移,将防范中国等新兴大国崛起列为优先议题。而今,这个议题正日趋转化为“遏制中国”的行动。
但要提醒美国的是:这种带有线性思维特征的外交行为,负面成本将远大于预期收益。
首先,围堵中国很可能导致东亚权力体系的法理基础重构,由此引发无穷后患。“二战”后,根据雅尔塔体系确立的法理基础,中国收回了台湾及其附属岛屿,日本作为战败国被解除武装,其部分领土由美国驻军,北方四岛由苏联占领。简言之,就是中美俄共同“看管日本”。
现在部分美国政客出于遏制中国(一定程度上包括俄罗斯)及所谓充当“离岸平衡手”的考虑,有意扶植日本东山再起,甚至在钓鱼岛等问题上为日本火中取栗。这种蓄意埋葬雅尔塔体系的做法,很可能使该地区权力秩序的法理根基动摇,使诸多已经铁板钉钉的历史问题重新变成现实争端。这种前景不仅有损中俄利益,也有损美国自身利益。
其次,美国的外交野心超出其能力范围,使其可能再次遭受重挫。
回顾历史,即使在鼎盛时期,美国在亚太地区的重大军事行动也均是铩羽而归(如朝鲜战争、越南战争)。原因何在?除了美国在道义上就先输了一截,更重要的是力量对比的变化。
从地缘政治角度看,投送能力与投送距离呈反比例,到一定程度就是“强弩之末,力不能入鲁缟”的极限。美国是东太平洋国家,其不远万里跑到西太平洋,频频对华发出敌对信息,这种博弈中,美国面临的是对极限能力的考验。此前美国将战略重心置于中东时,连伊朗这样的中等国家都不能搞定,更遑论其在实力最虚弱时期遏制中国。
正像当年苏联在古巴部署导弹引发美国强烈反弹,中国在亚太地区的利益关切和敏感地带理应得到美国的尊重和考虑。但美国却在钓鱼岛、南海等事关中国核心利益的问题上挑战中国底线,这种做法徒劳无益又十分危险。
此外,亚太地区格局复杂微妙,如果美国被拖进地区冲突,除了遭受损失,看不到它会得到什么。历史上,大国出于承担无限责任和意识形态偏见而被小国拖着鼻子走,最终得不偿失的例证不在少数。
大国生存之道是“知其雄而守其雌”,尤其避免意愿超出能力范围导致实力透支、国家衰败。刚刚因在中东“无限反恐”吃过亏,此前在亚太地区扩张吃过大亏的美国,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看到国务卿希拉里为遏制中国到处奔走,不免让人想起了她的昔日同行杜勒斯,两人都是一直卖力地为实现美国国家利益忙碌,却经常让人感觉其忙不到点子上,其中不乏“帮倒忙”的时候。事实上,美国最需要的不是咄咄逼人的对华围堵,而是冷静周全的战略反思。(田文林 特约评论员、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