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统计局13日公布的数据显示,初步测算,2012年上半年国内生产总值为227098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同比增长7.8%。其中一季度增长8.1%,二季度增长7.6%,二季度环比增长1.8%。此前经济学家普遍预期,中国第二季度GDP增速或将从第一季度的8.1%降至7.6%,成为2009年第一季度以来的最低水平。(新华网7月13日)
回顾近年来我国经济发展走过的路,3年来首次低于8%的深层意义,还是具有很强探究价值的。毫无疑问,跌破8%是主动调整的结果,房地产行业调控对中国经济的影响,就是一个最明显的例证。因此,数据意义上的“跌破”,与主动调整的行为,应该作为一个“轻增速,重质量”的积极信号来看待。
其实,回顾历史不难发现,类似转变发展模式的思想,在新中国建立之后就在不断提出。在“九五”计划中,就曾经明确提出“要使经济增长方式由粗放型向集约型转变”。但这些观念和提法对于实际的发展模式,并没有发挥明显的导向作用。甚至可以说,现实中的发展模式与理想发展模式之间的距离,一直没有实质缩小。
就全国而言,宏观部署与地方层面上的微观机制并不总是一致的,有时甚至是矛盾的。转变经济发展模式,核心在于技术与管理的创新。而提高材料和能源的使用效率,减少环境污染,调整利益关系才能持续发展这样的道理,站在全社会的角度上说谁都懂,但是在一个具体的地方,或具体的摊子面前,逻辑往往就不是这样了。
假如有一笔资金,是将其投入到一个粗放型的经济项目上去还是投入到环保项目上去?很明显,前者可以短期出政绩,有财政收入,后者就不可能有立竿见影的收益。同样有一笔钱,是将其投入到一个经济项目上去,还是投入到农村义务教育上去?同样明显,前者可以很快带来重要的财政收入,而后者得到的只是潜在的未来收益。因此,越是在具体的工作中,两者的不一致就越是突出。站在这样的基点上,再来看经济发展模式转变为什么难,不能不说其背后的最大阻碍,在于始终走不出困扰各级政府多年的“知行无法统一” 难题,在于没有把多年来的宏观逻辑转化为微观机制。
地方官员为什么做不到“知行统一”?涉及许多方面,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政绩观的强硬作用。几十年来,GDP的增长速度是一个几乎压倒一切的指标。为了追求这个指标,大上、快上项目成了官员的首选,效益、环境、社会问题,都只能为其让路。尽管近年来,提出了新政绩观,但在实际工作中,经济增长、经济实力等,仍然是评价官员最重要的甚至是最硬的指标。
如果在科技与管理创新、能源利用效果、内需市场扩张等发展质量层面有了可喜的提升,GDP增速跌破8%当然不足为虑,没什么好怕的。 (马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