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参与不仅可以成为公共事务的正面推进力量,还可以在这个过程中,逐步走向完善和专业化。
8月28日,公安部治安管理局就“随手拍解救乞讨儿童”行动首次发声。公安部表示,自网民自发行动开展以来,被拍的基本没有被拐儿童,建议“随手拍”发起人要谨慎从事,“不能让爱心廉价支付,更不能让无辜者心灵受伤”。(8月29日《山东商报》)
虽然一年多以来,“随手拍解救乞讨儿童”的微博民间倡议,不乏一些成功解救的案例,但“被拍的基本没有被拐儿童”这样的结论,似乎还是加重了一直伴随着它的质疑。比如,一些让人们兴奋的解救故事,在投入了不少的人力与物力去解救、甄别之后,事后却常常又被证伪,这些,或许从侧面证明了“爱心廉价支付,无辜者心灵受伤”的客观真实。
这让人意识到,在民间力量充分参与的公共事务中,热切的公共意识和民间参与力量在蓬勃生长,但如何遏制其中的盲目与冲动,也是必须面对的问题。任何行动都需要有边界,保持理性与正当,寻求一种更专业的路径,去释放民间参与的力量,或许正是一年多来,“随手拍解救乞讨儿童”给予我们的启示。
不过,在一个围观改变世界的时代,任何一种来自民间的微力量,虽可能因为热情与冲动而走偏,甚至造成误伤,但呵护民间力量的发展与壮大,让社会事务呈现出多元参与的希望与活力,也应是社会文明发展的应有之义。
事实上,“随手拍”行动在一年多后被证明“被拍的基本没有被拐儿童”,恰恰从另一侧面反证了,很多时候,我们的民间力量参与公共事务不是太多,而是太少。正因为参与过少、经验不足,才导致很多时候民间力量对个案的关注,容易陷入一种松散无序的局面,比如难以持续跟进、不能实现“精确打击”,甚至可能造成误伤。而要让民间参与在有边界的范围内行进,就需要一点一滴的公共参与,逐步实现民间力量的自我纠偏、规范与改变。
拿“随手拍解救乞讨儿童”来说,对问题的反思可以有多个视角,比如街拍上传乞讨者照片是否侵犯隐私权,利用儿童牟利的现象与乞讨权利如何甄别,会不会因误拍伤害无辜的家庭与儿童……这些争论,都有利于事情朝正向的维度发展。但“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问题可以被摆出来,但不应因此伤及正在发育中的民间参与力量。很多时候,民间参与和围观的力量,恰恰被证明是推进公共事件解决、遏制某些政策走偏的良方。
也因此,我们可以说,许多临时自发的公民行动,并不能完全达到完美的目标。但它不仅可以成为公共事务的正面推进力量,还可以在这个过程中,逐步走向完善和专业化。比如在这些民间参与中形成一些常设的、专业的民间组织,可以更专业更理性地参与公共事务。这就需要公共管理部门对此进行保护、理解与引导,而不是一味苛责。
任何一个社会公共难题,本就需要社会多方合力才能圆满解决。只有在一次次民间参与的努力中,建立起更加成熟有序的民间参与空间,社会事务才会完成得更有质量,并且无限趋近理想目标。无论如何,围观的“随手拍”在技术细节处理上可以商榷,但民间社会改变公共事务的力量却不可轻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