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高等教育产业工会日前举行记者会,引用台当局“教育部”的统计数字,指为提早因应少子化导致生源剧减,许多私校以超额及授课时数未达钟点为由资遣教师。从2009到2013年短短4年内,私立大专院校教师员额就减少了1015人,不仅让拥有博士以上高学历者想在大学任教一职难求,更出现强制资遣超额教师的裁员潮。
台湾《工商时报》23日社论指出,这股在岛内私立大专院校引爆的裁员潮,其实只是当前台湾高等教育诸多问题的一个环节而已,全文如下:
当前台湾高等教育的其他怪现象,至少还包括:培育过多的博士生,造成博士满街跑。不是任教机会一职难求,就是只能担任形同廉价劳工的兼任教职,流浪全台各校兼课,实质所得每月还不到4万(新台币,下同)。但另方面各私立学校却又充斥由官员、公务员及公立大学退休转任的所谓“双薪教授”,也就是一边领公教人员月退俸,另方面却又可以在私校担任专职教授,顺便当起学校的“门神”。粗估这类“双薪教授”,人数约在2,000人,自然也使年轻博士的任教机会雪上加霜。
不只如此,即使能够在私校任教,想要保住教职,面对少子化的冲击,他们往往还要兼负招生之责,其招生绩效甚至占教师考绩的5成。而既然招生不易、生源可贵,教师如果想要严管勤教,刷掉学习成绩未达标的学生,后果可能是自己先“被资遣”。如此环环相扣,也就难怪当前的台湾高等教育,业已陷入学生入学容易,却素质变差,学历浮滥贬值,高学历反而形成高失业率,进而引发年轻世代的失望与不满情绪,以至恶化为世代矛盾的恶性循环深渊中。
检视今天台湾高等教育所面临的这诸多问题,少子化的来临其实只是让问题加剧而已,真正关键而又讽刺味十足的因素,其实正是来自于摸索推动了20年的所谓“教改”。回顾当初李远哲倡议教改时,只着眼于废除联考制度,以及放开进入大学的窄门。但实际推动起来,却出现灾难性的后果。
包括台当局与民间,打着“教改”的旗号,竞相增设公立大学,以及让技职学校升格为科技大学。在这种“民粹式教改”的风潮下,台湾的大专院校快速暴冲超过160所,入学门坎低到8分即可入学,却还招不到足额学生。这就是“民粹式教改”所留下来的成绩单,或更准确说留下的烂摊子。
谈到民粹式的思维和决策模式,教改其实只能算是其中的一个环节。因为制造过多的教师或博士,使得社会上充斥着流浪教师与流浪博士。而另一个新的流浪族群,也已隐然成形。近年来同样在民粹思维导引下,“考试院”放宽高考律师考试的门坎,从早年律师高考每年只录取个位数,渐次膨胀到数十人,上百人,而这些年则每年能通过高考律师资格考试的竟然多达千人。其结果,就如同博士满街走,一职难求又薪酬偏低;目前这些新考上的准律师们,往往苦于找不到实习机会而无法取得考试院核发的律师证书。而即使最后获颁律师证书,却又要面临工作难求的困境,不是要委屈自己担任法务助理,就是只能沦为流浪律师,其怀才不遇的愤懑之情迨可想见。
台当局花这么大的心力与经费,广设大学,让大学生满街走,让律师不再是稀有物种。但是满街的流浪老师、流浪博士、流浪律师,他们的失望与不满情绪完全可以理解。归纳起来可以说台当局花钱花力气培养了一大堆高学历人才,但却没有足够、相当的职缺来安顿,到头来等于是制造了一大批对现实社会失望、不满的高等知识分子,自然也就成为晚近社会动荡不安的火种了!
民粹式的思维与决策,不只在人才培育上出现重大问题。扩而言之,散处全台各地文化馆舍往往被讽称为“蚊子馆”。“交通部”最近指出有6处台湾机场使用效率不足,自然也应算是“蚊子机场”。
这些“蚊子家族”无一不是在民粹思维的驱动下,行政决策部门响应在先,“立法”部门则加码在后,因而投入的预算资源固然难以计数,但结果却是留下处处烂摊子,以及在社会上出现大量的不满人士,外加台当局财政困窘,债台高筑。归根究底,台湾如果未能跳脱民粹思维与民粹决策,不只各行各业都要被迫流浪,恐怕台湾的处境也将是在流浪而不知所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