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卫生部门6月6日表示,随着中东呼吸综合征(MERS)疫情在韩迅速扩散,被二次传染者而非首例传染者传染的“三次感染”已经变成事实。现在韩国确诊MERS患者总数增至50人,患者死亡病例新增一例,增至4人。患者分散在14家医院,其中三次传染、第二代人传人病例增至3例。被隔离人员增至1820人,超1300余所学校停课。新增病例均是在医院内传播,包括患者家属、医护人员等。
疫情的大规模扩散已经让韩国社会陷入混乱和恐慌,民众大量网购囤积食物和用品,而韩国现在的应对措施也正如2003年在中国首先发生SARS后采取的弥补动作。此外,韩国也在采取更多的措施,例如,被隔离者增加到约1364人。现在看来,这些措施是在亡羊补牢,也许有效,但需要时间的验证。
不过,摆在韩国面前的问题是,韩国国内的MERS已发生第二代人传人,而且已经有3个病例。这是MERS的一个节点,在此之前被视为是人传人扩大的一个标志,也是从有限的人传人到持续的人传人的一个分界线。现在MERS在韩国的扩大以及传播到中国有几个关键的原因或失误。
第一个主要原因是专业人员的误判并放松了警惕。5月20日,韩国发现了韩国首例中东呼吸综合征患者,这名68岁的男子此前刚刚从巴林回韩国。但是,韩国卫生部门的专家进行研判后认为,虽然MERS的死亡率高(约40%),但是人际传染性较弱。因此,MERS在韩国大规模爆发的可能性比较低。由此,全国上下麻痹大意。
第二个重要原因是,韩国此次的传播源头可能是一位“超级传播者”。把MERS病毒带回韩国的是68岁韩国男性A某。他在巴林、阿联酋、沙特阿拉伯和卡塔尔4个中东国家考察旅行期间很可能在农场等地方接触过骆驼。回国后,A某开始出现发烧、咳嗽等症状,并辗转4个医院诊治。至6月3日,A某已经传染了22人。
中东地区对MERS诊治的情况表明,每名MERS患者二次传染的人数为0.7人,比2003年发生的重症急性呼吸综合征(SARS)患者每名传染2-3人的传染力更低。但是,也有传播力极强的人,如SARS期间广州一名周姓患者传染了130多人。当时专家认为将病毒传播给8人以上就应被视为超级传播者。现在,A某已传染了22人,包括其家庭成员、医护人员和同室患者,应该属于超级传播者。正是超级传播者的存在令MERS在韩国广泛扩散开来。
第三个原因是病人的隐瞒。韩国的K先生已被确诊MERS,但刻意隐瞒病情。K先生是由第一例从巴林回国的MERS患者感染的,即二次感染者,但是K先生在韩国的就诊中并没有告诉医院他和确诊患者有过接触。而且,K先生也没有听从医生的劝告,执意离境到中国,从而把MERS带到中国。
MERS在韩国扩散的第四个原因是独特的生活方式。韩国人习惯于亲友陪床和频繁来医院探望,这特别容易让MERS疫情在医院里传播,因为在那里很容易近距离接触患者。这也可以解释为何一例从中东回国的韩国人染上MERS后会很快让该病在韩国蔓延。这种情况也类似埃博拉的行为方式传播,因为非洲人在葬礼上有亲吻和接触死者的以示告别的风俗,因而容易导致埃博拉的传播。韩国人习惯于亲友陪床和频繁去医院探视病人无疑增加了疫情传播的几率。
从上述情况看,在疫情防治中卫生部门和专业人员的专业判断和眼光至关重要。对于MERS人传人的有限性,不仅要看到过去和现在,也要看到未来;不仅要看到疫源地的情况,也要评估本地的情况。因为,疫情如同其他事物一样,是在不断发展的。由于MERS起源于沙特阿拉伯,因此,人们的眼光仅限于用沙特的情况来评估疫情。
根据过去沙特的经验表明,近几年来,MERS疫情每年10月开始加重,一直持续到来年4月,这段时间沙特气温相对较低,因此疫情较活跃。但进入6月,该病毒受高温抑制而进入平缓期,感染病例较少。也许,韩国医疗界正是根据这一点认为,现在已经进入夏季,即便有一例从中东回来的MERS患者,也会因为天气逐渐炎热而抑制病毒的传播,所以不会造成大规模传播。
然而,现在的事实正相反,尽管MERS在韩国还不是大规模传播,但已经在广泛传播了。MERS病毒的有限传播能力在适应了人类这个中间宿主后,以及在更亲密的社会环境下,MERS病毒的毒力和传播能力都有可能提高。
此外,中国需要汲取的另一个教训是要严格遵守传染病防治法,进行有效的隔离。尽管目前并未对MERS分类,但是,MERS类似SARS,按理可归为乙类传染病。由于疫情的扩展,可以采取类似防治甲类传染病一样的方法,如对病人、病原携带者予以隔离治疗,隔离期限根据医学检查结果确定;对疑似病人,确诊前在指定场所单独隔离治疗;拒绝隔离治疗或者隔离或未满擅自脱离隔离治疗的,可以由公安机关协助医疗机构采取强制隔离治疗措施。
如果能汲取多方面的经验和教训,MERS不仅在中国可控可防,在韩国也可控可防。现在,就看能不能吃一堑长一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