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现民族复兴的中国梦如今已成广泛共识。回眸百年前的新文化运动,看看中国梦孕育之初的艰难探索,不无裨益。
新文化运动的号角吹响于1915年,至今百年。《新青年》载文提倡民主与科学,其后1919年爆发五四运动,由胡适、陈独秀、鲁迅等一些受过西方教育的先行者,发起了一场“反传统、反孔教、反文言”的思想文化革新、文学革命运动,发出了振兴中华的最初呐喊。振兴中华就是延续至今的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
当年先觉者义愤填膺的愤慨,先驱者振聋发聩的呐喊,先行者奋不顾身的牺牲,以及“道路困惑”中辗转反复的求索,至今仍余音绕梁,可歌可泣!这场运动沉重打击了统治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礼教,启发了人们的民主觉悟,推动了现代科学在中国的发展,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和五四爱国运动的爆发奠定了思想基础。
新文化运动初期,西方启蒙思想在传播,民主共和思想在深入,传统文化落英缤纷,尊孔复古逆流涌动。为从文化思想上冲击封建思想和封建意识,掀起“打倒孔家店”的潮流。但今天看来,把封建制度等同于“孔家店”显然矫枉过正、褊狭过激了。且不说断然割裂中国文化传统未必就能谋得新生,彻底抛弃中国文化遗产未必就能思想解放。由于资产阶级共和国的方案在中国行不通,从根本上说,资产阶级民主主义不能为人们提供一种思想武器去认识中国,去有效地对中国社会进行改造。加上当时资本主义制度的楷模们——帝国主义列强,不断欺负、蹂躏中国,以“西化”之名行分化、瓜分中国之实!
思想启蒙后,一段时间是迷惘和彷徨,思想更为混乱。但新旧学之辩中,也不乏真知灼见,如胡适有段话仍振聋发聩:“中国的文艺复兴正在变成一种现实。这一复兴的结晶看起来似乎使人觉得带着西方色彩。但剥开它的表层,你就可以看出,构成这个结晶的材料,在本质上正是那个饱经风雨侵蚀而可以看得更为明白透彻的中国根底——正是那个因为接触新世界的科学、民主、文明而复活起来的人文主义与理智主义的中国。”
一切文化运动,无论新旧,都是现实社会经济基础的反映。新文化运动起步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的旧中国。既然半封建,当然要有不断突破封建羁绊、激烈反对封建幽灵的挣扎。既然半殖民地,当然会有既要学习西方,又要排斥西方殖民化的两难。总不能跟在西方列强后面亦步亦趋,必须找自己的路、走自己的路,这就集中表现在“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道路困惑、道路探索和道路选择。
百年之后,旧中国早已变成社会主义新中国,新文化运动开始的道路探索有了历史定论。但道路选定不等于就不再有跑偏、走邪、倒退之患,反帝反封建的历史任务也不能说就此终结。
今天,我们实现现代化,不等于“反帝”之弓可以高悬,对人家始终如一的西化、分化图谋视而不见。融入全球化不是要放弃中国特色,尤其不可放弃自己选定、历史检验过的正确道路。要不断抵制西方模式、西方道路的干扰,顶住来自西方的种种压力和责难,以及打着各种“普世价值”旗号的西方诱惑。“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这些必将贯穿于实现中国梦的全过程。
今天,我们重新审视文化遗产,珍惜中华民族传统文化遗产,并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对其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型发展。但不能因此就放松对打着各种旗号死灰复燃的封建幽灵的警惕和防范。思想启蒙要经常补课,思想解放要不断推进,对外开放要始终不渝,反对僵化要久久为功。切莫指望“毕其功于一役”。这些也必将贯穿于实现中国梦的全过程。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回眸入梦之初道路困惑的艰难探索和抉择,珍惜“灯火阑珊处”的道路抉择,记取反帝、反封双重使命的警钟长鸣,有助于坚定圆梦时必由之路的道路自信和理论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