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末举行的8国集团(G8)会议,希腊和欧洲债务问题无疑是会议讨论议题的重中之重。最近几周的形势发展、尤其是法国和希腊选举后的形势表明,在围绕债务危机上的多方博弈,已经到了最后的收官阶段。
也许是为了让欧洲领导人放松心情,此次G8会议举行的地点选定在了美国总统休闲度假地——戴维营。但是,实际上,欧洲债务危机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阶段,到了所谓的生死关头。那些始终被灼热温度烘烤着的大脑,在有限的时间内,能否想出一个堪称冷静而大体周全之策,实是令人起疑的一件事。
本周初两天,感到不妙的希腊银行储户从银行账户中挤兑提走了约12亿欧元。这样的恐慌如果蔓延至希腊所有储户并传染到西班牙、意大利等同样深陷债务危机的国家,那么,这对欧洲央行来说,不啻是把灾难提前并挤占了危机可能转寰的空间。希腊的挤兑风潮虽然只发生了两天,但是,对已经虚弱不堪的希腊银行体系来说,这更像是让其在活着的时候一睹自己今后的死相,“精神”上的刺激无比巨大。
对形势发展之快明显缺乏准备的欧洲央行,不得不开始为希腊退出欧元区的后果提出备选方案。在希腊的挤兑风潮因其国内的选举结果而不期出现之后,欧洲央行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为了避免挤兑风潮扩散到欧洲其他国家,欧洲央行就要采取对冲策略,为市场提供无限量的流动性,以安抚存款人的神经,冷却挤兑风潮。但是,深陷危机的欧洲银行,尤其是最需要流动性的希腊、西班牙、意大利等国家的银行,却几乎没有能力为这些流动性提供必要且具备安全保障的抵押品。而在此种情况下,欧洲央行不顾风险扩张流动性,则将把自己置于规模更大且极有可能发生的信用危机之中,而这又是比希腊退出欧元区更为可怕的一件事。
欧洲央行的两难境地,实际上是整个欧元区国家两难境地的一体两面。对于欧元区国家来说,刺激经济增长,是其走出危机,扩大内需,进而摆脱经济衰退,弥补金融亏空的根本之途。但是,谁都知道,欧洲的危机其来有自,流动性宽松,财政纪律松弛,政府信用与政党轮换制度失调,等等,这些“毛病”却并没有因为危机而得到多少改进。希腊最近的国家选举结果就再次证明了这一点。显然,在这种情况下放开货币的龙头,为市场注入流动性,那么,所有人就要做好收获“跳蚤”的准备。而这种顾虑,也正是“风景这边独好”的德国,反对在没有改革欧洲金融体系的情况下“开闸放水”的原因之一。
实际上,对于欧元区国家来说,其所处境地还远不止两难,而是多难,正可谓“屋漏偏逢阴雨天”。希腊退出欧元区,对于欧洲央行来说,是属于“短痛”还是属于“长痛”的加长因素,是谁都不敢断言的事情。所以,欧元区崩解虽然多少还是有些耸闻的意味,但至少已经不是不可想象的一件事了。问题的关键在于,如果欧洲央行已经做好了希腊退出欧元区的准备,那么,它就必须同时为其资本“蒸发”的可能性做好准备。而这样的准备于欧洲央行,其情形则要甚于希腊的银行,这简直相当于照镜为自己画好死亡后的殓妆。
对于欧元区国家到处漏雨的屋顶,评级机构毫无怜悯之心,也趁势捅出了更多的窟窿。昨天,穆迪下调了16家西班牙银行及西班牙国家银行英国一家子公司的评级。这一重击,让趔趄的欧元区国家又向着悲惨的境地快跑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