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俄罗斯总统普京表示无法参加将于本月18日—19日在美国举行的八国峰会(G8),由总理梅德韦杰夫代为出席。值得注意的是,自2002年被接纳为八国集团正式成员以来,俄罗斯总统从未以任何理由缺席该峰会。普京此次以组阁工作繁重为由“告假”,主动放弃就任总统后对美国的首访机会,引发各方对俄美关系前景的担忧。其实,自俄格冲突后俄美提出“重启”双边关系以来,始终无法化解内在的结构性障碍。
其一,思维定势障碍。今年是冷战结束20周年,但围绕着“冷战思维仍在延续”的争论似乎并未结束,美国新任驻俄罗斯大使麦克福尔就把自己的职责形容为 “与冷战的陈规陋习作斗争”。与此同时,自普京去年宣布将再次参加总统竞选后,美国把俄国内的人权和政治自由度等问题重新炒热,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等非政府组织也积极开展俄境内的价值灌输工作,试图影响青年一代并复制“颜色革命”模式。出于维系全球性霸主地位的考量,美国遏制新兴大国和崛起中强国的战略意图明显,这也是处理对俄关系时坚持“非敌非友”原则的根本原因。相反,俄罗斯并不接受“冷战失败者”的标签,认为俄对于民主价值观的追求才是冷战结束的原因,视“主权民主”为符合其国情的发展道路。俄对于世界多极化和建立更为公平的国际秩序的追求,显然不符合美国主导下的世界政治架构,两国在理念上的差异暂时无法调和。
其二,利益鸿沟障碍。欧洲导弹防御系统一直是俄美两国的“心结”所在,虽然以美国为首的北约一再表示该系统并非针对俄罗斯,但拒绝俄方书面保证要求的举动,不断消耗和试探着俄方的耐心及容忍度,也使得俄美近年来关于该问题的对话步入“死胡同”。当然,反导问题并非俄美之间的唯一争论点,无论是国际政治、安全和经济秩序构建的立场,还是中东局势等重大国际问题,双方总是呈现针锋相对的态势。虽然在反恐和反核扩散等安全领域,美国需要借助俄罗斯,但缺少稳定的经济联系导致双边关系的不平衡结构。无法照顾对方关切,缺乏广泛的利益交汇点,已成为冲突频发的重要诱因。
其三,战略预判障碍。俄罗斯对美国的态度经历了长时间的磨合调整期。2000年普京首任总统时,曾寄希望于建立稳定而平等的新型俄美关系,特别是在“9·11”事件后,俄罗斯曾坚定支持美国反恐。但是,美国利用俄政权交替初期的根基不稳,加快推进北约东扩进程,支持“颜色革命”对俄战略空间形成挤压。这一系列举动塑造了普京对美的强硬心理,让其更为清楚地认识到俄一味示好的战略误判,并促使其将利益交换和博弈妥协作为俄对美务实外交的主要手段。此外,“东西并举”已成为俄罗斯当前对外战略的主要方向。美国在俄外交中的优先排序已被搁置于前苏联地区、亚太和欧洲之后,俄美关系大幅改善的战略推动力薄弱。
事实上,无论俄美关系怎样恶化,都不能改变两国在重大国际问题上的关联性,斗争与合作并存的态势无法回避。但从短期来看,实质性的提升和改善双边关系困难重重。俄美关系需要的不是再次“重启”,而是摒弃冷战思维,重新塑造互信基础,并争取利益上的相互嵌入。(赵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