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索马里海盗问题的历史根源
索马里海盗
2008年以来,索马里海盗问题成为国际社会广泛关注的热点。索马里海盗在亚丁湾海域大肆劫持商船,勒索大笔赎金,2008-2010年获取的赎金总额近1亿美元,造成的间接损失则高达130亿至160亿美元。国际社会在亚丁湾海域开展了大规模反海盗和护航行动,但收效甚微,海盗活动至今依然猖獗,已成为威胁国际海运安全的一大顽疾。
索马里海盗问题并非单纯的海运安全问题,它是索马里20年来政治乱局的缩影,也是索马里连年内战、民生凋敝的直接后果。究其历史根源,则是索马里民族构建和国家构建进程的失败。
索马里人的祖先是公元7-9世纪从阿拉伯半岛迁来的阿拉伯部族。12-16世纪,索马里境内出现了泽拉、伊法特、阿达勒等穆斯林城邦。然而,游牧部落之间的频繁冲突阻碍了统一的索马里国家的形成。1960年,英属索马里兰宣布独立,建立索马里兰国。同年,索马里兰与意属索马里合并,建立索马里共和国。1969年,齐亚德·巴雷通过政变上台。1991年,巴雷政权被推翻,索马里陷入英国政治学家霍布斯形容的“所有人反对所有人”的混战。部族社会的先天缺陷,殖民统治的遗产,军阀、部族和政治伊斯兰等多股力量的此消彼长和彼此冲突,使索马里民族构建和国家构建进程举步维艰。
首先,部族分裂使索马里民族构建水平低,社会整合程度差。索马里有萨马勒和萨布两大族系。萨马勒族系占全国人口的80%以上,由迪尔、伊萨克、哈威伊和达鲁德等四大部族组成。萨布族系由迪吉尔族和拉汉文族组成。这六大部族又分为几十个部族分支。部族分裂为索马里打上前现代国家的烙印,使其成为被原生态社会组织碎片化的“补丁国家”。索马里社会普遍存在国家认同的模糊和错位,公民对部族等次国家组织的认同取代了对国家的认同,导致国家凝聚力和向心力不足,社会整合不成熟。在巴雷统治的20余年里,从表面上看,索马里具备所有现代民族国家的要素,如拥有政府、军队、法院和驻外使馆等,但唯独缺少公民对国家的认同这一现代国家的重要元素。内战爆发后,部族认同开始重新主导索马里社会,民族解构初见端倪。
其次,殖民统治为索马里民族构建设置重重障碍。索马里不是民族构建的自然结果,而是殖民主义者制造的“人造国家”,长期的殖民统治遗患重重。19世纪末,英国和意大利相继入侵索马里,北部地区沦为英国殖民地,其余地区则沦为意属殖民地。索马里兰问题就是殖民统治的产物,索马里兰曾是英国殖民地,而索马里其他地区在二战前一直是意大利殖民地。这使索马里兰人具有强烈的分离主义意识,最终乘内战之机宣布独立。邦特兰是另一个趁乱宣布自治的地区,近年来内部政治纷争使其重陷动荡,并沦为海盗团伙的大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