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顶”二字也能看出,那些“红顶中介”得以招摇过市的资本就是背后的权力撑腰,所以关键还在于限权,厘清政府与市场的边界。
清除“红顶中介”的呼声近来越来越响。4月底,国办印发通知要求全面清理“红顶中介”,整治中介服务乱象。而据《中国经济周刊》统计,半年来,李克强总理5次提及整治“红顶中介”问题。有地方官员反映,在他们的“跑部”经验中,一些部委审批部门下的“红顶中介”帮跑项目收取百万“咨询服务费”。
“拿政府的鞭子,坐行业的轿子,收企业的票子”……“红顶中介”之乱由来已久。眼下基于种种原因,它又被高度关注。这原因既包括简政放权释放改革效应的大背景,也因“红顶中介”的存在严重阻遏了改革的落实,甚至成为蚕食、对冲改革红利的“寄生虫”。
自中央推行简政放权改革以来,很多行业行政审批门槛越来越低,但评估、鉴证等中介事项却在增多,许多“红顶中介”“二政府”承接起了已取消的审批权,并借机牟利。有些“红顶中介”还作为权钱交易的媒介直接行贿或居中介绍,成了腐败参与者。
正因如此,清理“红顶中介”成了今年从上至下的重要改革任务。而从“红顶”二字也能看出,那些“红顶中介”得以招摇过市的资本就是背后的权力撑腰,所以要对其清理,还得厘清政府与市场的边界:既不能容其将“有形的手”伸到市场上来,也不能允许其阳奉阴违,将前门“简”下来的审批事项倒手转给“红顶中介”。
虑及“红顶中介”已成一些部门的提款机,指望一些部门主动割肉,并不现实。这就需要对落实“政社分开”进行更明细的制度督促:国办曾明确,2015年基本完成行业协会商会与行政机构的脱钩。这种脱钩,必须实行台账式管理,要将那些官办、半官办色彩的协会商会都纳入治理清单中,在人事编制、财务资产等方面脱离关系。像环保部已于今年3月下旬出台了《全国环保系统环评机构脱钩工作方案》,其他部委也理应跟进动起来。
事实上,有些中介形式上实现了市场化,但仍未去“红顶”,只是将行政审批权限隐性化。这就需要既以明文规章增强行政事项、中介服务的透明度,也扩大公众参与,尤其是疏通企业、个人的申诉反馈渠道,以打通审批改革的“中梗阻”。
清理“红顶”是个角色切割的过程,也要伴以对社会组织的培育,对中介服务的加快完善。政府部门该做的,是为发展公开透明、有序竞争的中介服务市场提供环境,借助其打通审批改革的“最后一公里”。据报道,广东惠州、云南曲靖都采取了“中介超市”的做法,在曲靖,120多家中介机构入驻该“超市”集中办公、同步服务,人们来这儿办事可货看三家;在惠州,面向全国招募800多家中介机构集中进驻政府行政服务中心一楼,这可资其他地方借鉴。
说到底,整治“红顶中介”的根本,不在清除了多少中介服务事项,而在于在放权中限权。在此也建议,有关主管部门会同监察机关重点审查部委、部门审批权转移后的组织活动、账目流转情况;而各地方、部门也尽快研究设计出脱钩的细化方案,倒逼“红顶中介”脱帽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