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中秋国庆长假以来,我一直对这回实施的“高速免费政策”保持密切关注,尤其是那些批评意见。部分人认为,这项政策首先混淆了政府投资与市场投资的区别。其次,这项政策引发了高速公路的拥堵现象,出现重大安全隐患。第三,这项政策可能会给高速公路收费标准高和乱收费提供借口。第四,政府应当提倡使用公共交通。对小轿车实行免费通行,会鼓励更多的人使用小汽车而不是公共汽车。第五,实行高速公路免费通行实际上是让穷人补贴有钱人,这对于那些没有小轿车的人来说是不公平的。
坦率讲,这些观点都很正确。但是,不能因此而否定节假日高速公路免费的良好初衷。当前我国高速公路建设的确存在一系列问题,中国高速公路收费里程排名世界第一,取消收费可能会更好地促使政府民众提供公共产品服务。然而,由于实行贷款修路收费还贷政策,如果高速公路国有化并且在短时期内提供免费服务,那么有可能会导致地方政府不堪重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重大节假日高速公路免费通行的制度安排。这样做虽是权宜之计,但它至少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高速公路收费所带来的矛盾。
从长远来看,政府应当对收费高速公路进行清产核资,在全面审计的基础上,确定收费的时限和价格。如果高速公路已经达到经营期限,或者收取的费用足以弥补建设成本,那么就须尽快收回国有。
此外,高速公路收费从表面上来看是道路交通建设的问题,但从本质上说,反映出一个地区的投资环境问题,也反映出一个地区政府的管治能力。中央政府可以出台专门的政策,鼓励地方以免费的高速公路招商引资,通过降低地方企业的物流成本,提高当地产品和服务的竞争力。
节假日高速公路免费其实是一种“渐进式”改革,它通过适当增加居民的福利,使人们接受部分不合理的安排。目前除了这种模式,似乎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讨论高速公路免费的问题,首先应该充分了解高速公路经营的成本和投资收益,但令人遗憾的是,恰恰在这方面政府并没有给我们清晰的答案。因此,我们应当继续敦促各级政府增加高速公路投资和经营的透明度,防止一些企业在政策允许的范围之外获得非法利益。(作者系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教授 乔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