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法在欧银行系统一体化进程方面仍存分歧

2012-09-27 10:47     来源:金融时报     编辑:范乐

  在结束与法国总统奥朗德的会谈后,德国总理默克尔本周二在柏林联邦总理府会见了来访的欧洲央行行长德拉吉,双方就欧元区经济形势及欧洲货币政策等问题交换了看法。会晤结束后,双方并没有安排会见记者,也没有举行新闻发布会,但据德方发言人赛博特(SteffenSeibert)透露,默克尔和德拉吉在如何克服欧债危机的具体步骤上达成了一致,双方均表达了必须“继续推进改革的意愿”,并通过各成员国更加紧密的合作以“改善竞争力并重新赢得市场信任”,最终走出危机。

  此外,德拉吉重申了欧洲央行采取行动稳定物价的决心,称此前隆重推出的“直接货币交易”(OMT)操作只是过渡性措施,必须与一系列结构性改革措施相配合,方能取得预期效果。但由于双方并未在核心问题上有所阐述,会晤并未产生实质性利好,加之德国最新出炉的经济数据表现不佳,当天欧元兑美元继续走低。

  近期,德国总理默克尔显得异常忙碌。自上周以来,她先后会见了法国总统奥朗德和欧洲央行行长德拉吉。根据行程安排,她还将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主席拉加德举行会谈。遗憾的是,前两次会谈成效并不明显,至少有两大棘手问题悬而未决。

  首先,从德法会晤结果来看,德法两国在欧洲银行系统一体化进程上依旧存在分歧,原定于明年1月1日正式启动的欧洲银行联盟或遭推迟。事实上,设立统一的银行监管体系是商业银行直接获得欧洲稳定机制(ESM)援助贷款的前提。现在出现了两种不同意见:以法国、欧盟委员会为代表的观点认为需要对欧元区6000多家商业银行全部实施监管。但德方却咬定欧洲央行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胃口,最终有效的监管还是要依靠各成员国原来设立的监管机构来实现。欧洲央行只能负责监管大的商业银行,中小银行还是由成员国自身负责监管。

  “但这个问题解决不了,救助西班牙可能就会成为拉锯战。”有经济学家表示。当下,持续恶化的经济状况使得西班牙成为近期欧债危机的绝对焦点。伴随西班牙在增长、债务、地产、银行等领域全面告急,糟糕的基本面决定其不得不申援以渡过眼前难关。

  但另外一方面,从政治角度来说,申请OMT购债将意味着西班牙要接受来自欧盟、欧洲央行和IMF的严格监管,政府将在财政决策方面失去自主权。这是西班牙拉霍伊政府所不愿看到的。很显然,交出财政自主权毫无疑问会致使其支持率下降,从而影响到政治前途。因此,面对几乎所有的欧元区成员国都赞同申援这样“一边倒”的局面,陷入两难的西班牙政府迟迟不肯作出抉择。

  除此之外,在欧洲央行购买国债问题上,德方与欧洲央行的立场也存在分歧。OMT是在本月6日由欧央行推出的,实为无限量购买成员国国债的计划,规定只要欧盟成员国符合紧缩措施进度以及向ESM申请救助等相关要求,欧洲央行即会在二级市场无限量买入该国国债。不过,由于《马斯特里赫特条约》明文禁止欧央行创建“有利成员国的信贷工具”,这就意味着OMT的合法性存在问题。

  几乎在第一时间,德国央行行长魏德曼就跳出来反对该计划,认为它会让受助国丧失改革的动力,如同染上毒瘾一样。当然,在默克尔的极力调节下,德国高院最终还是承认了ESM的合法性,但规定目前的援助上限不得超过1900亿欧元。

  表面上,拯救欧洲计划来自德国的阻力似乎消失了,但仔细分析不难看出,OMT到实际操作阶段仍会面临来自德国的压力。德国高院的ESM判决中强化了德国参议院在救助讨论中的重要性。判决声明在德国代表同意前,ESM不可更改援助上限,且需要德国议会的批准。

  毫无疑问,默克尔拯救欧元区的决心和做出的巨大努力从本次行程便可以看出,但德国高院的判决意味着每进行一次救助决议,德国代表必须首先征得议会的同意。也就是说,默克尔要做出更大的努力,从联合政府内部和外部寻求足够的支持,来平息来自议会的反对之声。现实是由于很多德国民众反对救助南欧国家,赞成救助计划对于议员们来说很可能意味着失去选票,那么默克尔和她的欧元拯救计划所获得的支持率就会随之下降,救助批准的难度很可能越来越大。

  基于此,德拉吉本次赴德的一大使命便是化解德国人对欧洲央行购买国债计划的抱怨与担忧。在周二与默克尔会谈之余,他出席了德国工业联合会举办的大会并为OMT计划进行了激烈的辩护。他解释了欧洲央行为什么必须采取这样的购买国债计划,称这是“特殊时期需要采取的特殊措施”,而且尚未行动,仅仅是发布采取这些措施的意向就已经产生了效果,即金融市场的形势已经得到改观。央行的行为是在其授权范围之内,与稳定货币的职责不发生冲突。他理解德国的忧虑,并保证将致力于欧元币值的稳定。

  分析认为,默克尔之所以并未做出太多回应,除了上述顾虑外,来自受援国的道德风险也有可能成为德国的另一大顾虑。虽然从理论上来说援助和相关条款需接受“三驾马车”的监督,但这依然无法从根本上消除道德风险。如果受援国未能完成约定,OMT所能做的就是停止对其进行债券购买。这除了将受援国推向违约并使欧元区面临分裂之外,似乎并无作用。

  对于德国来说,其必将蒙受巨大的损失。目前普遍观点认为,德国在批准救助时一定会附加较为苛刻的条件或担保要求,但这必将遭到受援国的反对,一场漫长的讨价还价在所难免。因此,如何在本国民众、联合政府内部和外部以及国际救援方之间斡旋,推进拯救欧元大业同时保住支持率,对于刚满58岁的德国政坛铁娘子来说,绝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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