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时代》周刊3日刊发一篇署名文章说,世界经济最糟糕时期可能已过去,中国回到了充满活力的增长道路,亚洲很大一部分地区受到鼓舞。然而即便世界经济开始复苏,大衰退以后的世界也将不再是以前那个世界,美国的作用亦发生改变。文章题为《全球衰退的转折点?》,摘要如下:
经济危机绝不是一夜之间发生的。它们是好几年甚至几十年全球经济变化、政策失误和投资者判断失误造成的。但是似乎总有一个时刻---例如1929年华尔街暴跌、1997年泰国铢贬值---长期积累的趋势会结合在一起,造成信心明显丧失。就这次70年来最严重的衰退而言,这样的时刻出现在2008年9月15日,当时雷曼兄弟公司申请破产,全世界的银行家们都在提出这个对世界金融稳定危害最大的问题:如果像雷曼这样有名的银行都会破产,有谁是安全的?随后全球经济迅速陷入衰退。
由于吓坏了的银行家拒绝提供贷款,全球经济活动陷入困境。随着贸易缩减成涓涓细流,大量船只停靠在码头。冰岛破产时,雷克雅未克发生了抗议活动。就连强大的中国也因担心群体骚乱而战栗,因为出口工厂关闭,数以百万计的工人失去了工作。有人预测,衰退会像字母U、V或者W,还有人担心全球经济会类似字母L---出现漫长的增长乏力或无增长时期,就像困扰日本近20年的经济衰退一样。
这种情况并未出现,在雷曼兄弟公司破产一年以后,当决策者和专家们聚集在一起评估经济形势时---世界经济论坛的夏季会议将于9月10日在中国大连举行---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看来越来越小。是的,经济状况仍然糟糕。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测,世界经济今年将收缩1.4%,是二战以来表现最差的一年。但是在每个国家,经济学家都可以指出他们所说的黑暗中萌发的“绿芽”。日本、德国和法国在上一季度走出了衰退,经济学家们正忙着调高对美国增长的预测。在短暂中断以后,中国回到了充满活力的增长道路,使亚洲很大一部分地区随之受到鼓舞。伦敦资本经济公司首席国际经济学家朱利安·杰索普说:“显然已经避免了经济和金融陷入全面灾难的最糟糕局面。”高盛公司首席经济学家吉姆·奥尼尔宣称:“全球已走出衰退。”
然而即便经济开始复苏,这次衰退也不会像其他大部分衰退一样,下降的都出现回升。这次衰退对全球经济的未来具有根本性的影响。大衰退以后的世界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世界。
也许最重要的是,这次衰退改变了美国在世界经济中的作用。几十年来,美国消费者一直是全球增长的主要推动力。依赖于单一来源的固有危险早就显而易见,由于这场金融危机最终抑制了债台高筑的美国人,世界开始寻找替代者。为了让人民从储蓄者变成花钱者,中国发放补贴,鼓励人们购买汽车和家用电器,并努力构建更加健全的社会安全网络。
得益于亚洲消费者的钱包,亚洲率先走出了衰退。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国内需求,该地区最大的三个国家---中国、印度和印度尼西亚---在衰退期间始终富有活力。亚洲新富们的购买力刺激了亚洲各地复苏的开始。保持这一趋势成了官方政策问题;例如,印度在8月份与韩国和东盟签署了自由贸易协议。认为亚洲正逐渐成为一个脱离美国的自行驱动的贸易集团,这不是空想。
然而是否发生了足够的变化,使复苏能走上真正可持续的道路,这一点仍存在问题。摩根士丹利公司亚洲区主席斯蒂芬·罗奇担心,导致这场危机的巨大的不平衡---美国过多的债务和赤字,其他地方过多的储蓄---对世界经济来说仍是一个危险。罗奇说,旨在支持增长的政策,例如华盛顿的"旧车换现金"计划,可能会加强美国不健康的消费主义和世界对它的依赖,从而使这样的不平衡长久保持下去。他说:“我们止了血,但在我看来,全球经济的基本状况是否正恢复明显改善还不清楚。除非世界出现不止一个消费国,否则复苏将是乏力的。”
关于这次复苏真正性质的不确定性突出了接下来的重大挑战:决策者们如何能扶持新出现的复苏,同时减少这样做的危险?世界避免更严重的衰退甚至是萧条的唯一办法是政府和央行前所未有的干预---接近零的利率、银行救助、财政刺激计划以及有时向公司提供的紧急救援。但是如果这样的政府行动保持的太久,就会导致资产价格泡沫和其他破坏稳定的严重问题。然而,如果龙头关得太快,衰退---想想字母W---就可能卷土重来。
在政府实行重大财政刺激的时期即将结束的时候,大政府的统治不大可能随之结束。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世界经济从未受到过政府如此重大的干预;这次衰退引发了关于国家和市场在现代经济中的适当角色的争论。在大连以及在匹兹堡举行的下一次20国集团会议上,关于全面改革世界金融体系以防止危机重演的讨论会很多。
然而在我们担心下一次衰退之前,我们还必须先渡过这次衰退。世界经济最糟糕的时期可能已经过去,但我们离危机之前的水平还差得很远。自2007年12月以来,美国已经失去670万个就业机会。资本经济公司的杰索普说:"要弥补在这次衰退中失去的所有经济活动需要很长时间。"在雷曼公司破产一年以后,这个世界可以尽全力共同去做的就是祈求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