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艳芳改变了当地居民的观念,为此受到国际关注。
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2007年11月23日文章:马不停蹄地“绿化”一个又一个村子(作者:皮特·福特)
她走访云南,给当地农民展示生态环保如何能产生经济效益并拯救该地区珍稀的金丝猴。
“要是我休息了,我就会生锈。”
女明星海伦·海斯(Helen Hayes)的这句名言不知怎么传到了寸艳芳的耳中,她是位于中国西南边陲众多偏远山村的少数民族纳西族的一员。
这位小巧玲珑,脸颊红润的女士笑着说:“但这就是我的写照,我不能停下来。”
旺盛的精力带她走了一条很远的行程。31年前她出生在长江上游沿岸的云南省,母亲从未受过教育,而她现在只需通过一门英语考试后就能进入美国康奈尔大学攻读硕士课程。
但今天她有更要紧的任务。在这座人烟稀少,离公路12英里远的小镇,一些当地的重要人物要开会,寸女士要完成她运营的这个拯救濒临灭绝动物滇金丝猴的项目。
在这座镇公所简易会议室里聚集着20几个男人和3个女老师,只有几个站在桌子前,看起来非常自如的在公众面前阐述自己观点。还有一些从远地方来的谁也不认识的官员。
这种沉闷的气氛并没让寸女士感到局促,她的名字和“soon”发音很像。5英尺高的她跳到房间中央,开始进入宣传阵地,讲述过去三年里她的听众是如何促进环境保护,并肯定其价值。有众多栖息地的云南滇金丝猴是他们努力工作的对象,基因学上讲它们是不可再持续的。据估计现仅存1500到2000只,由于伐木者砍光了这片山坡,这些猴子被分割为许多小群落。
寸艳芳说当地方言而不是普通话,挥舞着胳膊,突然笑起来,她给听众讲笑话,说服他们,给他们讲解政策并组织游戏,很快一些参与者就开始边敲桌子边像学生似的大笑,完全被她控制了。她说:“我是附近的村民,这是个优势,我能接近他们。”
这些村里学校的老师、林业官员、市政府官员和当地的支书站在这个项目的前沿,敦促这所偏远但却出奇美丽的村庄的人们感激大自然赐予他们的一切。
几个世纪以来,他们几乎都和环境和平相处。但是人口增长,中国经济飞速发展引发的快速致富观念,都给山区林业、值钱的菌类、野生动物和草药带来了无法承受的压力。
“我们过去从大自然获取一切,但那是我们自己用,现在是市场需求和为了致富而索取。”寸说。
于是村民无视法律,在他们居住地方的山上砍树,那里曾经是滇金丝猴的栖息地。靠打猎来获取动物皮毛,连根拔起值钱的松口蘑,而不是把根留着让他们再生。
两个美国基金会,大自然保护协会(The Nature Conservancy)和瑞尔(Rare)赞助了寸女士的项目,不仅安装了沼气池和太阳能面板来减少当地村民对柴火的需求,他们还打算改变村民的观念。“我们希望人们对自己家乡有自豪感,唤起他们的主人翁意识,而不能只靠法律的强制。”寸解释道。
因此寸开始走访一个个村子,试图竭力唤起这种自豪感,教育人们保护生态平衡,如何取得经济效益,采用市场营销手段解决社会问题。
她在村里的墙上粉刷告示,散发传单宣传针对打猎和采伐的法律,并打扮成滇金丝猴的样子在学校里宣传,组织村民进行环境保护问答,在村里有关环境主题的节日时给表现最好的人发奖。
一个又一个会议后,她鼓励习惯听命于当地领导的村民说出自己的建议。“有次会议,一位新任市长来了,会后他说他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么民主的会,每个人都在发表意见。”寸回忆说。
这个项目并未达到寸预期的非凡结果,她自认为是完美主义者,但是已经启迪了人民。去年一项调查显示村民对可再生资源的了解度和知道猎杀滇金丝猴会被判入狱的比例已经上升到50%。
“这里的人现在认为他们应该保护自然环境,他们以前并未意识到,”石头小学的校长何雪帆(音)说,“还有些人继续打猎和滥伐木材,但他们现在会受到其他村民的指责。”
在学生当中,这个转变曲线更突出,活动前,只有9%的学生知道他们做了生态保护的事情。活动之后,51%能够说出他们做了哪些来保护环境,比如央求父亲不要砍树、不乱丢垃圾。“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这些工作很有意义,”寸说。
这种态度源于她在大学期间她碰巧遇到了一个来自大自然保护协会(TNC)的旅游团,她在一个少数民族大学里主修英语,并担任导游。
他们引起了她的兴趣(她说她还是个小女孩时,当她去拾柴,就习惯花几个小时躺在树林里听风吹松涛的声音),当一位朋友告诉她美国慈善团体正在招聘当地工作人员,她就去面试了。
“她以不可思议的精力和对故土的爱在坚持,她干得很出色。” TNC的格雷姆·布洛克(Graham Bullock)给了寸第一份工作。
尽管寸女士常呆在贫困的家乡,但她和外国社团的工作还是带给了她国际性的光环,比如很少在纳西族妇女头上看到的时尚首饰,还有神气的花呢射击帽。
瑞尔资助她到英国肯特大学就读环境教育的课程,她还参加了在美国和巴西的会议。明年9月,如果英语考试顺利,她将出发去康奈尔进行为期两年,由福特基金资助的硕士课程,专业是自然资源管理和政策。
她说她不担心前景,尽管她对一门必修的经济课有点紧张。“作为纳西族,我有很强的自我归属和叶落归根的感觉,我出行时总带着本民族的服装;我希望人们知道我是谁。所以当我被许多文化和不同的事情所包围时,我可能不会迷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