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超越梦想一起飞 ——记空军首批无人机战斗飞行员李浩
前言:随着世界新军事装备的不断变革,传统的舰艇、坦克、枪械、飞机,都早已是固有之物,亟待换代更新。无人机的出现则给人类“战场有生力量”进行了重新定义。空军专家王明亮教授认为,无人机是即将颠覆传统战争的空战“幽灵”。人工智能赋予无人机的“高智商”是无人机的灵魂所在,无人机无人驾驶“似人非人”才是“无人”的真正内涵,也是其新质战斗力的根本源泉。近年来,中国军队的无人机有了长足的发展,应用越来越广泛。为了在未来战场上取得更多制胜优势,中国军队已培养出“大量、优质”的无人机战斗飞行员,而李浩就是他们当中的“先行者”。
中国网新闻5月24日讯(记者 谢露莹)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亮茫茫戈壁,5月的西北戈壁依旧透着阵阵寒凉。身着蓝色飞行服的李浩正有条不紊地进入飞行前准备,这是他有人机改装察打一体无人机以来的第7个年头。李浩早已习惯了在不足10平方米的方舱里看着数据驾驶战机。
从军37载、经历5次转隶、飞过6种有人机机型,今年48岁“高龄”的“老飞”李浩依旧保持着挺拔的身姿、坚毅的眼神、清爽的发型。战友们逗笑时常说:“这家伙,满脸的皱纹也挡不住他作为军人的‘飒爽英姿’!”
李浩则笃定地回答:“是这身飞行服显得帅,因为喜欢飞行,我停不了。”
初心,是挚爱追寻
在农村长大的李浩,小时候条件艰苦,唯一的玩具就是父亲送的生日礼物——一架木质的小飞机。李浩对它视若珍宝。
每天干完农活后,李浩总是喜欢躺在柴垛上静静地看着天空,想象着自己驾驶着小飞机在蓝天“翱翔”,想象着看到了自己的小家,想象着看到了外边繁华的世界。李浩说:“这应该就是一个六、七岁男孩子心中最初的‘蓝天梦’。”
1981年,18岁的翩翩少年李浩从河南的一所普通高中考入航空学校,成为一名飞行学员。血气方刚的他,盼着飞初教机、盼着飞高教机,盼着快快毕业分到基层部队,盼望着能尽早成为一名飞行员,驾驶战机“翱翔蓝天”。
李浩回忆起自己第一次飞行时的表现,他告诉记者:“真是又紧张又害羞,”身穿飞行制服、头戴安全头盔,坐在驾驶舱内,“我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做好每一个动作。”李浩说,他按照教员的指示启动飞机,慢慢滑行直至跃上云霄,在空中做转弯、做俯冲,全神贯注时已经忘记了原本紧张的情绪。
“心态平和、动作娴熟,我一看就是开飞机的‘料’!”当时的飞行教员对李浩的如此评价。而后的三十年里,李浩在部队获得的各种荣誉和嘉奖也恰恰验证了教员当初的话语。
李浩对飞行的疯狂热爱,使得他成为了一个典型的“工作狂”。航校毕业分配到部队后,他一门心思扑在飞行上,对“个人问题”却不管不顾。直到25岁时,“直男”李浩才通过“相亲”与妻子张素娟相识。
妻子张素娟在接受中国网记者采访时说:“我也算是个‘外貌控’,内心是比较向往浪漫的人。但是生活当中,李浩他就是个‘直男’,脑子就是部队的条条框框。说出来你们可能都不信,谈恋爱时我们都没有拉过手,他就是怕影响军人的形象。”
相识30余载,夫妻两人早已商量好了停飞后的生活方式,每天一起在城里走走转转,共同感受四季的容貌变迁。张素娟说,她特别想在傍晚的时候,安静地依在李浩身旁,看夕阳西下,大雁成双。
而李浩却在即将要停飞时,选择了改装无人机——不仅要飞,而且要“清零”重新开始飞!
为了响应改革强军的号召,为了空军部队战略转型的发展需要,几年来,李浩经历了4次转隶,3次转岗。妻子也跟着李浩描绘的“蓝图”一路走到了离家数千公里外的“戈壁滩”。
李浩义无反顾。他说:“18岁那一年,我选择做一名空军飞行员;48岁,我依旧选择做一名空军飞行员。”
探索,是为了铺路
2011年,李浩主动改装,成为中国空军首批无人机飞行员。他不仅打破了30年有人机飞行形成的“一人一机”思维模式,还克服了年纪大学历低的劣势,从零建构“多人一机”系统思维,成为我军精准控制攻击-1型无人机的第一人。
李浩从教练机飞到战斗机,该有的艰辛,他都经历了;李浩从普通单位飞到王牌部队,该有的荣誉,他也有了。
为了李浩那一句:“我想继续飞行,新组建无人机部队肯定需要人,多年积累的飞行经验正好派上用场。”妻子张素娟又一次妥协了,她认为:“李浩可选的路有很多,但他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路。”
从设施完备的航空兵部队到白手起家的戈壁荒滩,李浩住进了60年代留存的小平房。一张单人床、一个铁皮柜、一张老书桌、一把旧凳子、一台饮水机,李浩的宿舍里再也找不出另一件家具。
在这里,睡的是硬板床,吃的是大锅饭,一觉醒来,墙皮掉得满床都是;在这里,没有单独的卫生间,没有热水器,白天晒水晚上洗澡,被战友们戏称为“大漠风情浴”;在这里,夏天热得满头大汗,冬天冷得浑身没知觉,当地还有一种小虫,一爬过人的皮肤就起连串连串的水包,瘙痒难耐。
苦不苦?苦!“虽然苦,但是能克服,因为值得!”李浩对记者说。
从空中转到地面、从座舱转到方舱、从舵杆转到键盘,李浩为了克服年龄偏大,记忆力逐渐退化的劣势,把各专业要点编成顺口溜反复记忆。别人学一遍、他就学十遍甚至几十遍。厚厚的专业书籍被他翻的破旧不堪,到处都是胶带补丁和密密麻麻的手记。李浩经常和20多岁的小伙子们一起冲10000米,每天通过增加训练量来保持身体的最佳状态。
荒凉、艰苦、寂寞,是常人眼中的戈壁滩。而李浩看到的却是内地无法相比的净空条件和远离喧嚣适合科研的环境。
边接装边改装边训练,两年时间内李浩不仅在未知领域摸索出一条“改装之路”,更为后来人铺就了一条“捷径”,将无人机人才培养送上了“快车道”。在李浩悉心带教、倾囊相授下,第二批该型无人机飞行员陈永超、应侠、肖育明、蒋伟仅仅用了3个多月就改装完成,大大缩短了成长周期。
“机遇稍纵即逝,抓住了就能乘势而上,抓不住就可能错过整整一个时代。”部队组建那天,政委杨运波说的话深深刻在了李浩心里。
这是时代的召唤。“不紧随时代发展,国防和军队建设不可能有今天这样好的形势,也不会有我李浩的今天。”正如李浩所说,他的每一次转型,都是时代塑造的结果。
生逢其时的我们,面对改革这场“大考”,需要回答许多直击心灵的“叩问”,既要承受起改革之“痛”,更要肩负起改革之“重”,探索出一条“更好的”道路。
超越,是伴梦飞行
2017年2月,无人机飞行员队伍又迎来了陆冬辉、吕军明2名选拔自空军三代机部队的新飞行员,其中陆冬辉是空军“金头盔”获得者。
这一天,李浩高兴地直搓手:“这将是新型无人战力量和新型有人机技战术的‘黄金结合’,意味着无人作战力量实战化水平会在更高的起点‘开飞’!”
让拥有丰富飞行经验的“金头盔”加入刚刚起步的无人机队伍,是否有这个必要?面对记者的问题,李浩这么回答:“十分有必要,我们起步已经有些晚了,再耽误就会输掉无人机战场的‘入场券’!”
2015年底,叙利亚政府军围攻一处极端势力据点。俄军投入多台机器人和至少一架无人机,通过对其遥控指挥,配合叙利亚军队作战。战斗持续约20分钟,70名武装分子被击毙,而参战的叙利亚政府军只有4人受伤。有媒体称,“这是世界上第一场以机器人为主的攻坚战”。
放眼国际世界,外军无人机的发展已经领先于我们,与世界强国相比我们还存在差距。
“他们会飞行、有技术、懂战法,有了他们无人机事业将会发生新的质变。”李浩告诉中国网记者,这说明新型作战力量建设的步伐加速了,无人机事业“后继有人”了。
无人机与有人机飞行操控的最大区别是需要通过数据来感知飞行姿态。在有人驾驶飞机上,飞机的飞行姿态,飞行员可以通过全身所有的感观进行感知,能够凭借直觉瞬间作出判断。而对于无人机飞行员而言,对飞行姿态的感知,只能通过面前显示屏幕上不停变动的几百个数据来进行分析判断。这就要求飞行员对每一个数据,甚至是无人机整个系统的飞控逻辑都要有非常深刻的理解。
“就相当于,把每个数字都翻译成空中场景,把地面方舱变成空中座舱,这也就是无人机飞行员必备的情景意识。”李浩这样形象地解释,空军组建无人机部队需要有人机飞行员,更需要经验丰富的战斗机飞行员。
案头堆满无人机作战各类资料,电脑里满是无人机作战训练视频数据,记不清自己身份证号码的李浩,却能够对无人机装备各类作战参数他如数家珍。
2016年5月,李浩所在单位携实装外出驻训,地域新、空域杂、机型多,多机型同场起降、协同组训,对飞行指挥能力开启了全新的挑战。他加班加点和战友们研究特殊条件下的飞行方案,积极研练无人机体系运用实战方法,有效探索了无人机作战运用新模式。为提高无人机作战能力,李浩带领团队广泛开展无人机作战理论技术研究,完成了60余项课题,研练创新了4种作战样式和战法,提升了我军无人机实战化作战水平。
我军攻击机—1型无人机精确打击第一人李浩又一次完成了自我的超越。
挤在屋徒四壁、四处漏风的小平房里,高兴时和几个年轻人争抢着一两包“辣条”,争论时和他们再“赌”上一盒烟,李浩竟觉得这样单纯快乐的日子还挺好。
闲暇时,他也会抽着烟琢磨当初那个“勇敢的决定”,似乎是自己足够幸运,不早不晚刚好赶上了改革强军的步伐,见证了新质战斗力“拔节”般生长。
李浩发现,自己这条“成长之路”恰巧是一幅接续递进、波澜壮阔的中国空军部队战略转型、超越发展的“缩影”。
“正因为条件的艰苦,才感受到事业的光荣;正因为创业的艰辛,才领略到奋斗的乐趣。”李浩告诉妻子,也告诉战友们,“不是我选择了无人机,而是无人机选择了我。从有人机到无人机,是它延续了我的飞行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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