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一代宗师》刚刚上映的时候,很多人对这部电影嗤之以鼻,焦点就在于文戏太多、武戏欠奉的影片成色,甚至还被一些人贬低到不及动作片《叶问》的程度。殊不知,王家卫本就没打算再拍一部所谓的动作电影出来,而是通过武者叶问的“宗师之路”,着力展现宫宝森、宫二、丁连山、一线天等一干人物的心路历程。这电影的经典之处,恰恰在于成功跳出了一般功夫片的窠臼,通过这些人物在大时代里的种种际遇,展现出民国时期一幅活生生的武林风貌,说白了,就是以习武之人作为表象,去感怀一个逝去的时代。因为那个时代过后,武术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已随之凋零不见,所谓“人亡艺绝,是中国武术的宿命”,才是《一代宗师》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
在这部看来“文绉绉”的影片中,却有着太多关于武林和武林中人的旧传统、旧现象。比如所谓的“独行道”“金楼”“借名声”等等,看了这些东西,或许不会让你有看功夫片的热血沸腾感,却能告诉你一个真实的武林或是江湖,以及一个全景式的旧时代。王家卫的电影总是这样,所谓故事不过是个故弄玄虚的空壳,里面装着的,永远是他想表达的情感世界和情绪种种。在卡司更大更可观的《东邪西毒》里,你看到了几个“射雕英雄”的影子?有这个前车之鉴,还指望能从《一代宗师》里看到叶问武戏的那些观众,显然是打错了算盘,与其来凑这样的热闹,真不如老实待在家里,找来那些关于叶问的各种前传后传跟风看看得了。既省钱又过瘾,何乐而不为呢?
电影里有句经典台词,说的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且不说这句话里包藏了多少偈语玄机,单是能坐在大银幕前感受一个逝去的时代这件事,本身就很值回票价了。(安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