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受海内外关注的陈水扁家族弊案,9月11日下午终于在台北地方法院作出一审宣判。有专家指出,陈水扁及妻子吴淑珍被判无期徒刑,对于台湾政治文化是一个大冲击。“不论宣判后阿扁是否交保获释,他已没有任何政治影响力,将在政坛上出局。”随之而来的,人们关注——扁案宣判:政治纷扰画句号?
扁案仍存变数
9月11日,台北地方法院对扁家弊案进行一审宣判,陈水扁、吴淑珍夫妇均被判处无期徒刑,褫夺公权终身,并分别科罚金2亿元(新台币,下同)与3亿元。陈水扁之子媳陈致中、黄睿靓则分别被判刑2年6个月、1年8个月附条件缓刑,并各科1.5亿元罚金。
回顾案情,台湾司法检调部门侦办审理全案,耗费心力相当之多,3年来累计开庭182次,有514个卷宗及47袋的证物。纵观台湾岛内司法史,扁案不但创下卸任领导人首次遭判重罪的纪录,耗费的人力物力也是创纪录。
扁家弊案判决书页数多达1523页,分3本装订,叠起来厚达8.5厘米,页数之多仅次于“力霸案”判决书,在岛内司法史上名列第二。
据台湾媒体报道,陈水扁在12日下午2时许已经收到北院送达北所的判决书,依法必须于10天内提起上诉。外界认为,陈水扁提起上诉是意料中事。
扁家四案将由台北地方法院最快下周移审台湾高等法院,至于在押中的陈水扁是否续押,将由高院决定。在高院分案当天,法院将再上演扁押放攻防。
由于陈水扁的确切刑期加总为“无期徒刑加上72年有期徒刑”,岛内法界人士指出,就算陈水扁在牢中表现良好获得减刑机会,也至少得坐25年牢才能重获自由。只要不能翻案,今年58岁的陈水扁,下半生就得在牢中度过。
不过,岛内舆论也指出,因为未来还有二审、终审,扁案仍存变数。
首先是陈水扁手中还有秘密武器,就是“释宪”,若大法官日后裁定“违宪”,即意味着蔡守训的审理过程及判决无效,扁案须重审;其次,像扁这般有财力延宕诉讼且擅长政治操作的被告,可以不断以抗告挑战司法,未来的审理中,扁仍有机会翻身;再次,岛内舆论一直关注,扁若遭重判,是否可获特赦,而即使马英九任内不获特赦,民进党若重掌政权,扁还有机会被特赦;最后,扁家密账的金额多少仍成谜,而且至今没有巨款汇回台湾。倘若检方“追钱”失败,陈致中出狱后,扁家仍可坐享巨额家产,其“保钱”策略无疑是成功了。
岛内各方反应
扁案宣判,岛内各方反应如何?
陈水扁——台北看守所副所长杞炎烈表示,当天一早仍有长期为扁理发的友人前往探视,陈水扁作息正常,照例放风做运动,下午就一直在房舍内看电视,关心自己的判决情形。得知判决后,陈水扁心情平稳,并没有异状。为防止意外发生,所方已加派人力巡视,目前陈水扁身体状况正常,都有按时量测体温。
扁家人——吴淑珍的律师林志忠说,在宣判后并未联络上吴淑珍,但已与陈致中通过电话。他转述陈致中的说法认为,判得很重,虽然黄睿靓获缓刑,但附2亿元的公益捐,他们缴不起,因此对判决的结果非常失望。
陈水扁办公室——秘书江志铭指出,遭判重刑是意料中的事,但对这个判决无法接受。他声称,合议庭违反程序及正义,所以并不承认这个判决。律师郑文龙、陈水扁幕僚刘导、江志铭召开记者会发表4点声明,建议以陈水扁名义上诉,力拼二审。凯达格兰基金会执行长王时思称,最快下周一将安排律师与陈水扁会晤,决定上诉与往后的诉讼策略。(本报特约记者 闵 喆)
国民党——国民党“立法院”党团以“罪有应得,大快人心”表示对法院判决结果的尊重。党团书记长吕学樟也呼吁扁勇于认罪,确实反省,早日将不法所得汇回台湾缴库,以协助水灾重建。
民进党——民进党11日晚对扁案发表九大声明,一方面主张停止羁押陈水扁,前八点都是声援扁,只有最后一点是批扁。声明要求释放陈水扁,但也承认陈水扁汇款海外、疏于约束家庭成员等行为,应为此负起政治责任。
官方——台当局“总统府”发言人王郁琦表示,“尊重司法,不评论个案”。
民众——宣判前,众多挺扁与反扁的民众就已聚集在台北地方法院周围,两方阵营频爆冲突,300多名警察绷紧神经维持现场秩序,不过仍有互殴、袭警的现象。听到扁珍被判无期徒刑后,一名情绪激动的妇女不停大喊并挥舞双手见人就打,最后昏倒送医,场面混乱。
不过根据台湾TVBS电视台最新民调显示,50%的受访者认为陈水扁夫妇判刑并未过重,仅29%意见相左;46%的受访者支持继续羁押,34%希望交保。
冲击台湾政治文化
扁案宣判引发海内外高度关注。
香港城市大学政治学系讲座教授郑宇硕指出,陈水扁及妻子吴淑珍被判无期徒刑,对于台湾政治文化是一个大冲击。他认为,台湾政坛过去出现太多贪污事件,朝野各政党应该汲取教训,制衡庞大的政治献金。
“不论宣判后阿扁是否交保获释,他已没有任何政治影响力,将在政坛上出局。”台大政治系教授张亚中说,陈水扁唯一的寄望,就是以扁家贪污的钱去赞助民进党候选人,寻求在2012年或2016年“大选”后,若民进党重新执政能获得“特赦”机会。
但至少从目前来看,“民进党不会再抱这个火药库,将会与阿扁进行切割”,张亚中直言,马英九及国民党可从扁案中“受惠”的空间已很少,宣判为扁案一年多的政治纷扰画下句号。
《联合报》12日评论文章说,民进党日前扬言,一审宣判后若不释放陈水扁,不排除发动群众抗争。现在一审判决下来了,多项民调显示,有超过50%的民众认为,法官的量刑合度或判得太轻。现在,民进党要拿什么理由上街?
《中国时报》评论则指出,民进党现在的问题,表面上是如何与扁切割,关键则在于能否面对自己,挥别腐化阴霾、重建党内民主传统。扁珍被判无期徒刑让扁案走到一个段落,但不代表民进党已经过了人民这一关,因为民进党连自己那一关都还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