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进党北二市的党内初选,引起了外界“五府千岁”之讥,也暴露了绿营内部世代交替的困境。台湾《联合报》今日发表社论指出,民进党这种时空凝滞的现象,表现在内部交班上,从问政路线看,民进党历史感的凝滞,更造成了它和社会及时势的脱节。民进党历史感的停滞及世代交替的困境,其实不只是绿营内部的问题,也牵动着整个台湾的政经和社会发展。
社论摘编如下:
民进党北二市的党内初选,引起了外界“五府千岁”之讥,也暴露了绿营内部世代交替的困境。游锡堃在新北市民调轻易击败庄硕汉赢得初选,固不足奇;而吕秀莲近日在台北市猛烈炮轰对手:“年轻人对民主有何贡献?”则可看出绿营的世代困境有着更深的结构根源。
放眼民进党中央和各大派系,主要仍是“美丽岛世代”及“律师世代”在当家,这意味,以台湾二十几年的时空变化之深巨,在民进党内,历史感却是凝固了。所谓凝固,有两个意涵:一,从内部的人事更替看,创党元老的活跃不退,阻滞了中生代及新生代的进路与崛起;二,从意识形态面看,大佬僵固的制衡论、过时的两岸观、和陈旧的国际视野,皆已无法应付今天的台湾形势,而民进党却不自觉,亦不知如何调整。前者,影响了民进党的进化;后者,则拖累了台湾的进步。
民进党这种时空凝滞的现象,表现在内部交班上,较之已历经李登辉、连战、马英九三代更替的百年老店国民党,犹显老态龙锺。对照之下,曾经年轻气盛的民进党如今却演出老少争锋的景象,令人唏嘘。
若从问政路线看,民进党历史感的凝滞,更造成了它和社会及时势的脱节。民进党最初的反对路线,是针对国民党的威权统治及一党独大而发;在那样的情境下,它的许多杯葛策略都比较容易被赋与理想性质和进步色彩。但随着两度政党轮替的推演,揭掉“妖魔化”外衣的国民党,露出了“平庸化”政党的内里;然而,民进党却仍紧抱其“妖魔化”对手的战术;问题是,在必须倚赖专业解决的财经、环保、安全等议题上,它自己却拿不出有瞻瞩的专业见解,常显得理念虚空。更常见的,则是民进党立场的摇摆反覆,执政时说一套,在野时说另一套,自我矛盾。
这类的例子,不胜枚举。例如,民进党执政时对核四忽停忽建,在野时却又为杯葛而主张全面废核;执政时悄悄开放美牛,在野时又全面杯葛;执政时对津贴及福利政策大开善门,在野时却痛批此举会使财政更加恶化。
更突出的例子,则表现在它的两岸政策的僵固与被动上。20年间,大陆在开放政策下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靠着鼓吹“台独”起家的民进党,却始终不知如何应对这样的形势变化。它只能一方面不断攻击国民党的两岸政策,以掩饰自己“锁国爱台”主张的技穷;一方面力主限制台商、限制两岸往来,以保护自己“台独神主牌”于不坠。从反ECFA到反两岸服贸协议,民进党的思维仍然是20多年前那套一成不变的“反中”诉求;这20年,全世界都变平了,只有民进党的海峡变得更深。台湾这些年变得更孤立、更封闭,民进党要负很大的责任。
吕秀莲那句“年轻人对民主有什么贡献”,暴露的不只是她个人的骄傲,也反映了一个政党留恋昔日荣景、不愿与时俱进的心情。吕秀莲打过的美好战役,早已结束;未来世代要面对的挑战,必须交给新世代来承担。否则,一直停留在20多年前的意识形态及敌友想像上,台湾如何转型?如何进步?
民进党历史感的停滞及世代交替的困境,其实不只是绿营内部的问题,也牵动着整个台湾的政经和社会发展。不可否认,民进党曾经是推动台湾进步的重要力量,也曾经出现过新人辈出的荣景;然而,这股力量近年却不断消退,以致恶化成今天的景象。其间最重要的关键,是绿色执政的失败没有获得彻底检讨,陈水扁的贪渎失德未曾在党内有过深刻反省。
更一针见血地说,民进党当年之所以从“党外”崛起,进而壮大,是因为它不断试图追求“社会正义”;而如今,民进党用尽手段追求的,不过是要满足自己“执政的欲望”。很显然,它追求执政的欲望已膨胀到失去对时代与社会的回应能力,而它的追求手段又投机到看不出原则与理想,难再召唤群众追随。就这个意义而言,“五府千岁”不只是褪色的神话,而是困住的政治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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