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立报》27日社论说,千盼万盼,黄色小鸭莅临基隆,竟然衰事连连,加上天公不作美,这场黄色小鸭的台湾盛宴,似乎走到了尽头。
平心而论,这个原本是浴缸里的儿童玩具,并无稀奇,但讨好却可以预期,除了小孩依旧爱,大人也被撩起了丧失已久的童趣,故一拍即合,在台湾卷起了势如破竹的赏鸭潮。
但赏鸭潮的背后,却也讽刺。台湾不是文创正搞得火热?怎么一只巨型黄鸭,就即刻变成全民运动?相形之下,台湾文创岂不是毫无抗体的纸老虎?所谓台湾文创在庶民经验里看不到、摸不着,在日常生活里又缺乏动员感染力,这种反差极大的现象,恐怕才更值得众人深思。
当然,赏鸭风潮和霍夫曼的创作者身分有关,“外国月亮比较圆”的优势,很难说不存在。若真如此,反而暴露了台湾与“国际接轨”的焦虑,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洋猫就是好猫,这种焦虑让土猫无论是想叫好或叫座,都注定事倍功半。
不得不察的是,与国际接轨的焦虑,又因台湾地方县市之间的竞争而加剧。细数台湾各县市的施政,举办活动不可避免,偏偏活动又摆脱不了演艺窠臼,其结果是台湾有限的艺人反覆曝光、游走于各县市,最后面孔已旧、梗已老,故计中计只好扮演起进口代理商角色,以各式各样的“国际化”皮相来拉抬自身的城市文化形象。
黄色小鸭从高雄到桃园,最后到基隆,区区台湾岛屿,竟有如此高密度的展演,堪称世界仅有的奇迹。
这也是为何,接最后一棒的基隆,主办单位处处瑕疵,人潮的递减已是可以预期。赏鸭潮如上世纪90年代的蛋塔热,因为人的食量、口味选择,不可能独沽一味,天天消耗不断供应的蛋塔;同理,赏鸭潮的现场,若只是到此一游的拍照、纪念品的购买,这种简单无比的“文化活动”,怎么可能长效持久?
基隆的鸭展确实令人诟病,但何尝不是小鸭旋风延续至今的总清算?所谓人潮活络经济,说穿了只是以孤伶伶的洋人创作物为饵,而周边则是伴随台湾最擅长的打带跑摊商文化,说精致、说商业模式,都还有一段距离。
黄色小鸭即将曲终人散,与其说是为台湾人留下美好回忆,倒不如说是,为岛内民众上了一课。至少,重量不重质的“国际活动”,是否还值得故我,甚至加码?
[责任编辑:李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