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数年的希腊债务危机自齐普拉斯政权的上台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希腊与欧盟方面的债务谈判赢得了媒体大部分的注意力,然而就在上周末,这种紧绷状态似乎已经到达了双方都无法容忍的临界点。
希腊要求把即将到期的救助计划延长一个月,上周六,这项提议迅速遭到欧元区其他国家的拒绝。上周日,希腊议会投票表决通过总理齐普拉斯就援助计划就行全民公投的提议,从立法层面上正式确认全民公投将于7月5日举行。不少观察人士认为,这意味着希腊退出欧元区的不确定性因素进一步增大。
对于深陷危机的希腊人来说,未来已经相当渺茫。随着齐普拉斯把希腊的未来交付全民公决,民众对银行系统的担忧进一步加剧。过去一周,希腊人平均每天从银行提取10亿欧元,仅仅在6月27日一天,就有5-6亿欧元被取走。而周一开始,希腊银行、股市都将停业,实行资本管制。而此前,希腊央行公布的官方数据显示,截至5月底,希腊银行业存款减少38亿欧元,降至1299亿欧元的11年低点,从去年11月份以来的降幅达到21%。6月份银行业存款则继续外流。
齐普拉斯到底有没有能力把希腊带出危机?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他很可能还在继续一上台就展开的一场与欧盟的豪赌。小国希腊与庞大的欧盟博弈会有什么结果呢?激进的齐普拉斯始终认为,欧盟的底线是绝不会让希腊退出欧元区,因为这会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大幅降低欧盟的凝聚力,同时也会给欧元的稳定造成巨大打击。周一,欧元在市场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那么在这个大的前提下,他不停地拿该底线对欧盟进行威胁或者恫吓,就会不断地得到对希腊有利的方案,缓解希腊面临的危机。
不过,欧盟成员国经过多轮与希腊的谈判,也逐渐摸清了齐普拉斯的应对策略——他其实并没有意愿实施改革,只是想拖延时间,从欧盟“撬”走更多的资金而已。这次,欧盟许多成员国集体选择拒绝救助延期,就是一个最好的信号:希腊必须按照债权人的要求进行改革,否则无法得到足够的援助。
那么,皮球这次就又踢给了希腊。希腊如何选择呢?是选择与国际债权人合作还是拒绝?对希腊来说,选择拒绝,离退出欧元区也就不远了。而退出欧元区的风险同样是巨大的——希腊将彻底失去国际救助,银行破产和财政崩溃的噩梦就随之降临。与此同时,西方债权人的权益也无法得到保障,这必将是一个双输的结局。
作为希腊总理,齐普拉斯无法承担如此严重的政治和经济后果。于是,他想到了全民公投。这看上去是一个非常“民主”的选择,因为它把国家未来的决定权交给了人民。然而,实际上,执政者是在推脱政治责任,把国家未来的风险转嫁给对整个事件知之甚少的公众。无论公投结果如何,齐普拉斯都会称这是人民的选择,而他就避免了可能由此给自己带来的政治危机。
不得不说,齐普拉斯的一整套政治运作相当老道,既能在国外与欧洲大佬展开博弈,又能在国内纵横捭阖。然而,被齐普拉斯裹挟进这场政治豪赌的希腊人民呢?也许,真的只剩下黯然神伤了。(黄望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