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高档酒店生意有些清淡,大量公务宴请撤单,连企业设宴,也请不动官员了。官员怕在这样的地方出现,一不小心,就会成为某一起网络爆料的主角。酒店生意不好,百姓的感觉似乎挺好:民脂民膏挥霍得少了,钱权私下交易也少了,加上各地两会也节俭成风,一股少有的清新扑面而来。从惩治舌尖上的腐败看,这该叫道高一尺。那些腐败上瘾的人,贪馋成性的嘴,不搞钱权交易就寸步难行的奸商,又如何熬过这个严冬呢?这恐怕是个问题。
记者在北京,暗访了十几家省级驻京办的餐厅,生意异常火爆。至少3天之内的包间和宴会厅,都已预订一空,主要都是国企和政府部门的公务接待和年会。餐厅负责人表示,由于驻京办餐厅更具私密性,宴请官员,喜欢放在这儿;与往年不同,今年很多企业的商务宴请也选在这里(1月28日《新京报》)。这里俨然成了公款宴请的避风港。
果然不出意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有政策,他必然会有对策。前几天就有报道,不少行政机关的宴请,已经悄然转移到内部餐厅;有些内部餐厅的整修和烹饪,可以媲美于五星级饭店了。如果不出意料,可以魔高一丈的地方,远不止这些。譬如可以易地宴请,交通方便的时候,跨市,甚至跨省,熟面孔就可以漂白为陌生面孔;还可以移师到山村田野,有些农家乐也一样可以办出天价豪宴;更可以在别致的娱乐会所潇洒,吃喝腐败不妨调整为玩乐腐败……只要监管有一丝缝隙,腐败照样会别有洞天。如此的魔道相争,单靠纪检监察部门,恐怕避免不了魔高一丈的尴尬。
不信,可以看一看各省驻京办的餐厅,在如此的惩治高压之下,又是如何演绎这舌尖上的腐败:昨天晚上,一个事业单位的工作餐,就安排在一个驻京办的餐厅,大厅摆了12桌,自助餐,标准是每位138元。今天改为点菜,用餐标准是每桌5000元。由于来了一位高级别的领导,昨晚开了一个包间,套餐标准是8000元一桌,上的酒是每瓶2180元的茅台,上的烟是每包150元的真龙,比软中华还要贵。宴终客散去看看?照样挥霍无度,一桌十几个菜,不少菜品几乎没有动过。唯一的变化是,要进包间,必须有服务员引导,必须报出包间名称和订房者姓名;前来预订的人,只留姓名和电话,不再告知单位名称和职务。
如果最终只剩这样的一些变化,这股清风,就只能吹皱一池涟漪,最后什么意义都没有。五星级饭店不去了,但换一个地方,照样是这样的吃,照样是这样的喝,照样是这样的挥霍,照样是这样的交易。谁也不要太天真,真以为中央作个规定,发个禁令,天下的饕餮之徒,奸商贪官,就能洗心革面,立地成佛,那也太小看他们了。他们怎么肯轻易地败下阵来?
管用的办法也许只有一个,那就是:吃了喝了,不能拍拍屁股走人。凡是报销的发票,必须在发票背后写上每一个吃喝者的姓名,以备查验;超过标准的吃喝,一旦查实,一定要让敢吃敢喝的人,吃不了,兜着走。除了纪检监察部门之外,要让公众和媒体享有充分的监督自由,如果这样,就有可能让他们不敢这样吃,不敢这样喝,不敢这样娱乐,不敢这么交易。而且,无论转移到什么地方,都同样不敢。只要铁了心要惩治,相信纪检监察部门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魔道较量的结局,为什么不能反过来写:“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正的不信就压不了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