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经济增长的空间上说,30多年的改革开放给我们开拓了两个很大的需求空间:一个是国内的空间,一个是国外的空间。现在我们正好卡在这里,国内需求增长乏力,国际市场的需求近期内也会遇到比较大的困难,必须要找到新的需求增长空间,如果没有支撑经济长达10年的可持续的增长空间,要实现收入翻番是比较困难的,那么要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基础支撑的力量就会比较差。
今后我国经济增长的约束条件和经济增长的代价越来越大,所有的产业都面临着成本的全面上升。比如劳动力成本,我们曾有将近10年的时间劳动力的工资不增加,基本是700~1000元左右,但是现在这一低成本条件至少在沿海地区是难以存在了。其他像能源、资源的成本都在上升,还有环境保护等的约束性成本也在不断增加。在要素成本普遍提升的情况下,所有企业都需要重新考虑生产经营的布局,甚至要考虑是否在这个行业干下去。而且这个成本体系的变化不是针对某个行业的成本,而是全方位针对所有行业,如果搞不好会陷入大面积的经营困难。在新的成本体系下,宏观上就要强调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微观上就要求调整企业和产业的行为,增加产业和企业的竞争力,这是关键。企业没效益就没有收入,没收入其他一切都免谈。
归纳而言,我认为,收入来自于效益,不是来自于产值。到2020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和城乡居民人均收入要比2010年翻一番的基础是,第一经济要增长,第二经济的增长要带来效益。而这两个问题的解决确实需要宏观、微观两方面都要努力,不仅靠政府,也不仅靠企业,必须要有整体战略上的考量、设计、安排。另外从企业、产业上也要有大幅度的结构调整、技术创新。唯其如此,才可能保证我们目标能够比较好地实现,要不然每年找一点由头刺激一下经济,保证完成当年的任务,这样勉强也能完成,维持十年的增长也没问题,但这样的发展没有意义,不能用新的泡沫消除旧的泡沫。
西方许多国家的发展过程也经历过这种阶段,譬如美国。二战后一桶石油才2美元,现在100多美元,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很难以制造业来发展自己的经济,所以他们转向以人力资本发展自己的经济,计算机、互联网、金融等这些行业虽然人工高,但是产出也高。有更高的产出率,有更高的回报率,才能抵消成本,增加老百姓的收入。正是里根上台之后长达十多年的经济结构调整,才有了克林顿时期的长达100多个月的经济持续增长。世界经济发展的经验证明,面对整个成本体系发生巨大变化的情况下,唯一的应对办法只能是结构调整,不能单纯通过总量来扩张来克服成本上升的困难。
中国不可能完全走美国的路,但是我们的经济往前走,具有不确定性,我们只能从历史经验中吸取经验,避免出现同样的问题。所以说,经济结构的战略性调整才是实现目标的根本出路,是我们必须坚持的主攻方向。(谢鲁江 中央党校经济学部发展教研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