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6日至8日,中国企业家论坛夏季高峰会在武汉召开。复星集团董事长郭广昌、经济学家张维迎等人抛出“孙子论”,引来会场内外热议。
起因是当地党政官员打出“产业第一、企业家老大”的大旗。郭广昌说:“我们还不太习惯,真的感觉自己就是个普通的企业工作者,甚至大部分人还认同一个观点,我们该学会怎么做‘孙子’。”他还说,“做小企业的时候,要学会做一部分人的孙子;如果做大企业,就要为所有人做孙子。”“做企业最可怕的是你把自己当老大,政府把你当孙子,那样就完蛋了。”张维迎接过话头:“过去当孙子不好,在现代社会孙子可最厉害。爷爷、奶奶、父母都围着转,孙子其实是最幸福的老大!”
当上孙子、坐稳了孙子的民营企业家对自己的境遇有所抱怨,而那些大学生创业者则说,我们每天在与工商、税务、城管等部门周旋的过程中疲惫不已,“我们比孙子还孙子”。
这个峰会上都是企业家和官员,没有普通消费者。企业家抛出“孙子论”,多少有点不拿政府官员“见外”的意思。一家人嘛,有时也需要撒撒娇。我不知道中国的消费者在企业家和官员面前是什么,是老大还是孙子?抑或比孙子的孙子还孙子?我只知道消费者连个撒撒娇的地方和机会都没有。
实话实说,“孙子论”在民营企业家中大有市场。但是,我们还是知道,并非所有的人都把企业家当孙子。张维迎就在会上直言,有些地方政府对企业家真优惠,坐飞机不用安检。这些年,企业家作为一个阶层来说,应当说是最受地方政府“优惠”的,无论是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头衔,还是各种各样的“好政策”,应有尽有。用大历史观来看,放在五千年的中国历史里观察,当今中国社会是最为“亲商、利商、便商、重商、悦商”的时代。企业家满意不满意是一回事,历史事实是另一回事。据我了解,今日中国一些地方政府官员与企业家的亲密关系,不但好过中国历史上以往任何时期,甚至超过西方国家政府官员与企业家的亲密关系。这种政商关系正常不正常单说,客观存在是不容否认的。中国的企业家如果不承认这个事实的话,那就是没有良心。
我们也必须承认,政府是由人组成的,企业家在与政府里的一些人打交道时,既享受到了各种特殊关照,也带来了各种心理落差。有时候,一些官员和企业家互视对方为“孙子”。我近距离观察过这一奇特现象,有官员说:“××这孙子要不是我‘照(罩)’着他,他上哪赚这么多钱?”有企业家说:“××这孙子就凭着手中的这点权,要这个要那个,我挣了钱他恨不得拿走一半,还不满意?”当然,双方见面,永远是企业家自称孙子,官员大多还是“爷爷”的架势。
企业家不是非当孙子不可。不过,自己要想清楚,不当孙子就要学会自立,自己在市场上打拼,不能凭着关系挣钱了。天下没有白当的孙子,也没有不白当的孙子。给消费者当孙子也不白当,消费者买你的产品,让你赚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