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公布部门预算的时间,14个中央部委近日公布了今年的年度预算,其他部委也将陆续公布。
我找来一个部委的年度预算,确如一些报道所说,格式规范了,条理清晰了,但这份预算仍然没有告诉我,钱到底是怎么花的。
我当然知道财政预算的重要性,在一些表述里,它甚至作为现代民主政治的核心问题。但我有一个强烈感觉,就是近些年部门预算的公布,越来越像是例行公事了。公布预算是为了什么,人们最想获取哪些信息,认识不模糊,诉求很强烈,然而结果总难令人满意,甚至可以说是如鲠在喉。
照例地,有人说这是进步,从中央部门2010年开始公布预算算起,年年都在进步。那么,不妨来看看这是怎样的“进步”:
2010年,报送全国人大审议预算的98个中央部门,有75个公布了部门预算;2011年,公开预算的中央部门增加到了92个,其中有90个公布了部门决算;2012年,如上所说,格式有所统一,内容有所增加。学界反映说,还是略显粗略,内容还是偏于笼统,大家还是看不太懂。
我们看到,中央部门预算公开,3年时间,变化的只是部门数量和技术层面的东西。步当然是在进的,可要说这就是进步,却也令人不无迟疑。
可以设想,近百个中央部门,一个一个地让人们清楚知道钱包括三公消费的钱,是怎么花的,需要几年?已经公布的中央部门,大多是国务院的组成部门,还有许多应该公布预算而没有公布的权力机构,它们一个一个地让人们清楚知道钱是怎么花的,又需要多少年?这样下去,中央层面会给地方层面怎样的示范?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认为改革是可以一蹴而就的,然而“逐步”毕竟是有方向的,“有序”是为了积极,而“渐进”的关键是“进”,不然,不仅磨损人们的热情和耐心,更可能引起信任危机。
预算公开问题,属于权力自身的改革内容。权力自身改革,一般而言,总是包括权力的来源、权力的合法性与正当性以及权力运行等问题。预算公开可能还算是一个比较中性的问题。目前,人们既不知道三公消费的情况,也无法清楚了解非三公消费的情况,不知道钱是怎么用的,也就无法判断使用是否合理,监督又从何谈起呢?有时候,知道钱的流向,断定其不合理,监督可以谈起,却也未必有用。比如广州对公立幼儿园的预算安排,曾引起口诛笔伐,第二年人们发现,这部分预算不降反升。
部门预算问题,就是深层次问题,就是改革攻坚的“坚”。浅层次的、并非坚的问题,已经改得差不多,也就是说,深层次和坚其实是无可回避、避无可避了。人民满意是改革的标准,仅就预算公开来说,大多数人不满意,就是不合格的预算公开。时间已经过去3年,让预算公开做到人民满意,时间也并不是无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