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民工刘红卫死了20多天以后,郑州终于想出了办法来应对城市露宿者。12月22日,有市民发现郑州市中州大道桥下,原来农民工睡觉等活的地方,一夜之间被人摆满了花草;在一些立交桥引桥下方,新装了2米多高的绿色铁栅栏;中州大道已全线禁止农民工住宿。
路有冻死骨,无良社会的写照。这种事哪怕只发生一次,也足够让一个城市丢脸好一阵子了。郑州面临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如今,安置点也设立了,冻死人的地方摆满了鲜花,挂上了“关注农民工生命健康”、“天气寒冷,桥下不宜露宿”的条幅,署上了求助电话,场面很温馨,标语很贴心,可是一个安置点能解决农民工的问题吗?去安置点,意味着得接受一整套制度的安排,立交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安置点能让你随进随出吗?立交桥就是个天然的短工市场,安置点会帮你联络揽活吗?立交桥你想住多久住多久,安置点能让你一直住下去吗?恐怕没有哪个城市的管理者有这么慷慨。也就是说,对于这些负担不起房租费的露宿者来说,想要一张火车票回老家就去救助站或安置点,如果还想在这里赚点钱养家的话,就只能换个地方接着流浪。
所以,看起来,城市向农民工们敞开了大门,但农民工往往要走的却是回头路;喊的是“关注农民工生命健康”的口号,起的却是赶走农民工的作用。管理者的思路很简单,设立安置点,然后把流浪点给封了,逼你去安置点,万一农民工不去,也大可把责任推给农民工身上。城市又一次选择了围的办法让自己看起来光鲜照人。
刘红卫之所以会死去,并不在于没有救助站、安置点,而是因为这些场所在关键时刻,在最需要它出手的时候,千呼万唤死不出来,成了摆设。在刘红卫昏迷之际,立交桥下公交公司的看场保安,试图通过政府途径救助他,可是,“跟救助站联系,他们告诉我,他们人手不够,让我联系110。我联系110,110又让我联系120。之后120来了,检查后,给了他点钱就走了。”在这些人眼中,刘红卫并不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而是一个可能给他们带来麻烦的包袱,事实上,每个部门都有9999个理由接手,可每个部门都在找唯一一个理由推卸责任。大家都不接手,那就只有往外推了,深圳不是一扫帚就扫走8万余名“治安高危人员”么。
如何对待外来务工人员、社会底层人,考验的是执政良知,而现实常常乐观不起来。这种对农民工的排斥,也体现在形形色色的防线上。比如,呼吁允许异地高考时,有人反对;要求放开户籍门槛,同样有人反对,这些人把城市视为自己的福利,任何要来拿的人,哪怕只是来喝几口汤,他们也会歇斯底里。
不想改变这一点,那只能用围的老办法,为了自己的利益,无视他人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