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10月26日,若非媒体报道,恐怕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这是个节日——广州环卫工人节。其实,同一天,全国许多地方都将其设为环卫工人节。知道其中的奥秘吗?盖因1959年的这一天,时任国家主席的刘少奇握着北京环卫工时传祥的手说:“你掏大粪是人民勤务员,我当主席也是人民勤务员,这只是革命分工不同”。
于今,这样的话对许多人而言都显得遥远而隔膜了,但若稍知晓点内幕,你定会生出诸多感慨。时传祥,旧社会时就是个背粪工,一身臭味,处于社会最底层。到了新中国,他仍是掏粪工,却当了全国英模,成为国家领导的座上宾,甚至建起私人友谊。正是有感于精神的受敬,时传祥临终时叮嘱子女仍要做环卫工。而今,在其家乡山东和工作地北京,都建有时传祥纪念馆。
为一名掏粪工建纪念馆,这在全球都绝无仅有。但是,如果把时传祥时代环卫工的社会待遇与当下类比,其巨大的反差,更耐人寻味。环卫工,尽管被誉为“城市美容师”,但如今有几个城里人愿当这“师”呢?昨天的报道说,现今广州环卫工中80%以上为异地务工人员,且总体年龄偏大。潜台词则是,本地人多不愿做这“美容师”,即便外来工,年轻人也基本没人愿干,有后继无人之忧。
固然,环卫工身上的一些“职业印记”令许多人择业时对其“敬”而远之,比如脏、累等等,但细分析,有些职业印记又何尝不是社会分工及资源配置的歧视和误导所致呢?诚然,走遍全球,环卫工都不是高收入职业,但在不少国家环卫工的收入并不比其他蓝领低,足以令其过上衣食无虞的生活,更别说有何职业分工的尊卑之别了。反观我们,对环卫工的尊重,似乎就在于有着做秀色彩的节日慰问、封红包(有的地方给了红包还又收回去),然一涉及整个行业的地位、待遇提高等,则总是口惠而实不至。由此也强化着环卫工这一职业上的恶性循环:愈是待遇差、社会地位低,愈没人愿做,愈只有降低入职门槛、愈后继无人……
正因为环卫工大多由外来工承担的缘故,有的地方就曾发生春节环卫工大批回乡探亲,以至垃圾堵城的现象。若不能尽快消除环卫工身上的诸多负面职业印记,将来可能真有那么一天,都市中繁重的环卫工作无人承担,我们面对的,可能会是经常性的垃圾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