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载,暑假即将结束,广州火车站出现返乡高峰,返乡儿童成为主力军。广州开往重庆、贵阳、郑州方向的列车,甚至出现整节儿童车厢。媒体称他们为“小候鸟”。
在城乡二元结构不变的状况下,父母跨省到大城市打工,变成了角色模糊的农民工,其儿女留守乡下,唯有假期相聚,这已成为中国无法回避的一个社会命题。由于户口问题,农民工在大城市难以得到特别的眷顾,而他们离乡别井的目的就是获得一份“性价比”更高的工作。这种观念或许也会成为小候鸟们的成长基因。等赚到了钱,把整家人都迁来大城市———这几乎是农村人口流动的趋势。
在发展到“农二代”、“农三代”的今天,很多农村户口的从业者已不再是那种纯“劳力”的形象,从服务员、保姆、保安、小贩到个体工商户都有他们的身影。如果忽略户籍不算,他们中的不少人比本地人要勤奋,收入也未必低。但城市接纳他们落地生根的通道却仍局促,“积分入户”得人心,但只是一个开端。孩子是候鸟,父母就是留鸟吗?
当城市人享用外来工服务的同时,往往忽视了这个庞大群体的悲欢离合。见识过城市繁华的小候鸟,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中,或会心生挤入城市的憧憬。哪怕户口进不了,至少读书要进来、打工要进来,连做个小生意、做个售货员都要比在乡下强得多。这种认定大城市的人生执着,其集聚的合力或许会改变一个城市未来的人口结构和资源平衡。
作为城市管理者,在为本地纳税人提供公共产品的同时,绝不能忽视这种新力量的加盟,更不能仅仅把他们看做是生产者。新一代农民工子弟,其实是和城市孩子一样看着《超级女声》长大,一样要上网,一样要买iPhone,不但要读好学校,还希望得到体面轻松的工作。虽然他们的消费能力相对城市人要弱些,但对城市各种配套设施的需求是只增不减的。
以大城市对外来资源“黑洞”般的吸纳力,外来群体可能仍会持续增加,我们从物质到文化是否做好应对的储备?比如地铁、公园、医院和图书馆,究竟会有多大的需求增量?为什么城市会越来越塞车,为什么楼市“刚需”这么旺盛,全社会的住房保障供应是否足够?遗憾的是,我们的相关部门对于户口之外的数字常常无能为力。只有市民切身体会才明白:城市到了春节是留不住外地人的,他们始终还是候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