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9日,有网友在微博上称,河南郑州一个人工湖蓄水仪式上,红地毯铺到了河中心,只为迎接领导短暂的视察。根据配图可见,供领导所走的红毯延绵近百米。网友们纷纷谴责市政府为面子而浪费纳税人的钱——据新华社报道,20日凌晨,郑州市政府新闻办发表声明,称蓄水仪式由郑东新区管委会组织举办,现场包括红地毯在内的设置由某广告礼仪公司设计安排,市政府为此事在社会上造成的不良影响而道歉。
21日,网络上出现一篇《记者还原郑州红毯风波事实:铺毯为防人陷入泥泞》的报道,称仪式前两天郑州连续下雨,导致湖底的沙土更加松软泥泞,红毯并非只能官员走,周边百姓、工人、记者等也在上面走,红毯价格也没有网友惊呼的那么贵,且可以重复利用,等等。报道中没有看出这究竟是哪家媒体、哪位记者的手记,而从网友的留言来看,大多并不相信这位记者所言。
平心而论,如今但凡这种仪式之类,红毯都是烘托气氛的一个重要角色,并且也确实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可重复利用。另外,这种奠基、揭幕仪式之类,周围往往是空地、荒地,路况不适合行走也是情理之中。
令人玩味的是,一张红毯怎么就引起了轩然大波,任谁作证都难以令人信服?这背后或许可以说是一种条件反射,时下当某些物件儿和官员搭配在一起时,往往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比如名烟名表、多套房产、巨额财产。这次也不例外,从一些网友的评论中便可见一斑,网友的不满其实不仅仅基于此次红毯事件,而是此前累积起来的负面情绪的一并宣泄。
近年来,官员享受特殊待遇的事情少吗?官员驾到,小学生要夹道欢迎,有的还因为太阳底下站得太久而晕倒;官员驾到,路要重铺,墙要重刷,垃圾多的地方要遮挡起来;官员驾到,有人开路,有人撑伞,还有人陪着吃喝玩乐……总之,官员驾到尤其是上级官员驾到,下级单位不忙活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不算认真负责。久而久之,在公众心中,官员就成了最金贵的群体,风吹不得,雨打不得,一般的饭菜吃不得,泥泞的道路走不得……
表面看,地方上千方百计周全、体贴的是官员,实际上,这种体贴和周全更是对权力的膜拜,对权力可能带来的利益的膜拜。因为他们深知,伺候好了上级官员,让上级满意了,很多事情就好办了——拨点儿款、上个项目、评个先进、提个官等等,都是指日可待。而一旦沙子进到官员鞋里、饭菜不合官员胃口或者其他什么细节没有让官员满意,则可能后果很严重。一些人之所以对官员格外上心和尊重,甚至体贴得过了头,说到底无非是官员的权力大、很多事都是官员一句话的事儿所致。
当然,这些周全和体贴有时未必真是领导想要的,而是下面的人的讨好、巴结。只是这样的讨好有时可能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影响领导的口碑和形象。就如这次视察走红毯一样,本来没有多严重,却成了众矢之的。
领导视察、领导走基层,当领导们一次次警车开道而来、踏着红毯而来、有人撑伞而来、站晕小学生而来、戴着名表而来,或许,也正一次次拉开着与公众的距离。
此次红毯事件或许确实冤枉了河南当地的部分官员,但这个冤枉值得所有官员和那些对官员格外上心之人好好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