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拉锯式激烈谈判,希腊三大政党和帕普利亚斯总统的轮番组阁尝试终告失败。在经历牵动神经的9天等待之后,希腊政局似乎又回到原点——重新举行大选。不同的是,希腊民众和国际社会已经失去耐心,有关希腊会否退出欧元区的种种猜测蜂拥而至,该国的未来走向再度成谜。
希腊真的会退出欧元区吗?对于这一敏感话题,时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是,有识之士认为,尽管希腊抵制紧缩政策的呼声日高,来自欧盟的威胁不断,但无论希腊民众还是欧盟均不希望希腊脱离欧元区。希腊民众与欧盟目前的对峙,是一种利益上的博弈,其结局不会轻易导致希腊退出欧元区。
希腊是欧债危机的源头,其规模虽远不及西班牙、葡萄牙和意大利,但具有示范效应。希腊债务危机能否解决,关系到摆脱欧债危机中期任务的成败,对于欧盟的信誉和欧元区的存亡具有重要意义。欧洲央行理事霍诺翰坦言,尽管希腊退出欧元区并非世界末日,但此事一旦发生后果会相当严重。德国财长朔伊布勒亦认为,从技术层面看希腊退出欧元区完全可行,但这将会使欧元遭受重创。法国经济、财政和工业部长巴鲁安则从本国角度算了一笔账。他说,希腊一旦退出欧元区,法国付出的代价将多达500亿欧元。此外,法国银行和保险公司持有的希腊有价证券亦将蒙受巨大损失。可见,确保希腊留在欧元区,事关欧盟未来发展大局,欧盟国家不会轻易放弃。
为避免无序债务违约,欧盟向希腊推出救援+紧缩治理方案。自2010年以来,欧盟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先后两次对希腊实施救助,已经发放和承诺发放的贷款总额多达2450亿欧元,条件是希腊必须实施紧缩政策和实施结构性改革。经过救助和债务减记,希腊暂时避免了债务违约,但整个社会和经济为此付出了沉重代价。在国际债权人的严格监督下,希腊持续增税、减薪和裁员,致使公司大量倒闭,民众收入锐减,失业率急剧攀升,经济持续下滑,普通民众的承受能力达到极限。在此起彼伏的抗议浪潮冲击下,与国际债权人签下第一笔救援协议的帕潘德里欧总理被迫下台。在本月6日议会大选中,该国政坛重新洗牌,支持国际救援协议的新民主党和泛希社运惨遭失败,双双失去已延续近40年的轮流单独组阁权。在大选后的组阁过程中,由于反对救援协议的第二大党左翼激进联盟拒不参与,致使新民主党、泛希社运和帕普利亚斯总统的组阁尝试接连告吹。从表面上看,欧盟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开具的这服猛药遭到越来越多希腊人的抵制。然而,当被紧缩激怒的人们冷静之后,会意识到这样一个严酷的现实:深陷债务泥潭的希腊早已不能自拔,国际救助断供之时便是希腊国家破产之日。欧盟经济与货币事务专员瑞恩明确警告说,希腊一旦退出欧元区,尽管整个欧洲均会受到冲击,但损失最大的仍然是希腊自己。希腊有关机构最近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迄今仍有75%的希腊人支持留在欧元区。揣摩希腊民众的真实心理,该国副总理潘加洛斯的一番话似乎一语中的:“希腊民众现在的心情很矛盾,他们不想退出欧盟或欧元区,但也不想为过去埋单。”
在即将举行的希腊议会重新选举中,反对紧缩政策的左翼激进联盟无疑会以更多的选票跃居第一大党。尽管该党所获选票不足以单独组阁,但没有它的参加新内阁恐难组成。倘若该党在新内阁中起主导作用,紧缩政策如不加以调整,则很难在希腊顺利实行;欧盟方面虽一再表示“希望希腊留在欧元区”,但迄今对调整紧缩政策不松口。那么,围绕紧缩政策展开的这场博弈究竟将如何了结呢?目前正在进行的要紧缩还是要增长的讨论或许能给出某种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