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注入‘尼克沙米’。”芮小江又说。一种呼吸兴奋剂,用针管注入静脉。顺利完成。
没有心电监护仪,两位医护人员只能凭手、眼去探测病人的体征变化,摸颈动脉和股动脉,查看瞳孔。在飞机的轰鸣和颤抖中,那些细微的变动是如此难以捉摸。
杨回军仍然没有反应。
运输机的机舱好像一条长长的通道,病人的担架就摆在中间宽敞的地板上。芮小江和郭玮一直跪在地上实施抢救,测血压时,郭玮甚至趴着。汗珠很快从她们额头淌下来。
此时,飞机开始剧烈颠簸。高原飞行本来就是严峻挑战,而这一次,为保证舱内充足的含氧量,飞行员只能在平流层下缘飞行,那就意味着必须面对高原上空湍急的气流。
杨回军依然昏迷。而本来就有头疼、恶心等高原反应的郭玮又开始晕机。实在撑不住,就爬起来走到旁边呕吐一阵,抹抹嘴再跑回来继续抢救。
紧张。两位医护人员之间话很少,除了几个医疗用语,芮小江只在郭玮吐完回来时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郭玮已经难受得说不出话,咬着牙摇摇头。这位33岁面容清秀的护士长在跟自己生气:我是来救人的,我怎么能晕机呢?真丢人!
郭玮的眼睛湿润了。不仅因为自己不争气的体质,更因为四天前在医院与婆婆匆匆离别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