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港之间有条一衣带水的界河——深圳河。她投射着深港上空的天光云影,连结着深港之间的不解情缘,见证了近代中国的屈辱,以及改革开放深圳特区的变迁。
隔河北望,港人眼中的深圳,曾经是衣衫褴褛的亲戚、蹒跚学步的孩童,如今已出落成与香港比肩的姐妹、相得益彰的双子星。
人物一:梁振英,香港行政会议召集人,全国政协常委。曾参与深圳特区的城市规划设计和土地出让。
从1978年开始,梁振英每月要去深圳两三次,作为香港“专业人士促进现代化协会”成员,应邀给内地学员讲课。那时的深港关系,正像“学生”和“先生”。
“时至今日,深圳已经有很多经验可供香港参考借鉴。可在那时,从土地政策、城市规划到房屋产权、银行利率等,连最基本的问题,内地学员都要问:香港是怎么做的?”他说。
当时,只有一水之隔的香港和深圳,这么近,却又那么“远”。深港之间只有罗湖这一个口岸。梁振英通常早上从尖沙咀出发,坐1个小时火车到罗湖,然后在日头下排队等候过关。待过境换好人民币,时间已是中午。那时深圳的公交和旅馆都很少,梁振英要付1角5分钱的车资,请当地人骑自行车把自己载到八人一间的华侨旅社住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再乘近两个小时的车到蛇口讲课。
“每次讲课只有半天,一个来回却需要两天。”梁振英说。
那段经历,在梁振英的脑海中留下很多关于“赶路”的记忆:高个子的他坐上自行车后架,一路要把两条长腿尽力吊起来,以免双脚着地;从罗湖到蛇口是一条颠簸的“排骨路”,在汽车里他的脑袋不时撞到车顶,所以一路上要一手护住脑袋,一手紧握车把手……
如今,两地通关方便快捷,“排骨路”已被平坦的深南公路取代。老旧的华侨旅社仍在,它在梁振英心目中俨然一座纪念碑。
1980年,梁振英还参与了蛇口的城市规划工作。凭借一张基本地貌图,他连夜在香港为蛇口第一份规划图定稿。
“深圳的发展速度超乎我们的想象!”梁振英半开玩笑地说,“现在如果有人抱怨深南路不够宽、城市排水道排量小,可能都怪我们当初估计不足呢。”
短短30年,梁振英眼看着深圳由一个小渔村变身为现代都市。深圳河曾是同胞之间难以跨越的阻隔,而今则是维系两地人民共荣梦想的纽带。
他感慨道:“人类历史上没有哪一个大城市能成长得这么快!今天的深圳日益开放、包容,富有活力,一片生机,与香港紧密合作,共赢互利。有幸目睹并亲身参与深圳特区的建设,令我的人生更加丰足。”
人物二:李秀恒,香港经贸商会会长,在深圳特区成立初期赴深设厂投资。
生长于香港的李秀恒,初次跨过深圳河是在上世纪60年代。那时,年幼的他随家人去探亲,不得不在人们的大包小包和高高低低的扁担之间钻来钻去。
“我最怕那些扁担,怕会被打中。”李秀恒回忆当时的情景说,童年的记忆,让他很长时间对深圳都存有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