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大儒伏尔泰说:“历史是与死人开玩笑。”台湾选举文化的堕落,即使过世者也可做为题材。
台湾资深时事评论员胡忠信近日在新加坡《联合早报》撰文指出,陈水扁全力抨击马英九之父马鹤凌骨坛上写着“化独渐统”、“振兴中国”是大统一思想,是违反台湾“主权独立”原则,心中哪有台湾?伏尔泰地下有知,必然叹为观止台湾的选举沦落到此地步。 事情源起于马英九说先人埋在哪里,就是他的故乡。马鹤凌是湖南人,最后埋骨台湾,马英九以此为比喻,马鹤凌是认同台湾,埋骨台湾,无论马鹤凌或马英九都是台湾人。马英九为何有此一说,当然是为了防制民进党的选举攻势,在选举机器的宣传下,台湾大选已被定调为“台湾人与中国人”的二择一选举,马英九愈说他是台湾人,陈水扁就愈要说他是中国人。
大肆炒作“台湾认同”
文章表示,以马鹤凌的世代经验,他自称是中国人而没有台湾认同是自然且必然的事,他的遗言要“化独渐统”、“振兴中国”也很正常。偏偏台湾的选举文化已走火入魔,谁也脱离不了“非此即彼”的斗争泥沼。郑芝龙投奔大清王朝,郑成功选择抗清之路,父子未必同心,陈水扁的扣帽子作法,就无法套在郑芝龙父子身上。
文章指出,马英九近日勤走基层,陈水扁开始不放心,只好在马鹤凌的遗言上大做文章。
陈水扁曾公开他的祖籍是福建诏安,他也主张过“一个中国,各自表述”,也提出“未来一中”,如以同一标准检验,陈水扁岂非不折不扣的大统派?但因为陈水扁并不是第一代台湾的外省人,依据一般标准,他就免疫。
文章表示,族群意识可以凝聚向心力,但也可以撕裂一个社会,陈水扁的选举手法,也不过是典型的“族群动员”、“族群牌”而已。
台湾人被外来政权殖民了三四百年,历史就是抗争的最好题材,蒋介石、蒋经国时代早已明日黄花,但每逢“大选”,批判两蒋就成为“显学”,用马鹤凌的遗言大做文章,也不过是小菜冷盘而已。
陈水扁深知“台湾认同”是有炒作的空间,也是选举的有力诉求,“攻其所必救”,只要马英九回应愈强、辩护愈多,话题就愈能炒热选情。
不择手段的选举生态
文章质疑,身为领导者,带头炒热“认同”问题,固然能制造议题,但撕开社会的疤痕,在已有的族群冲突伤口上撒盐,尤其在逝世者身上小题大作,其所引起的后遗症又如何估算?民进党坚强支持者对陈水扁的作法不会有意见,认为马英九应该说清楚,但把逝者抓出来批斗一番,有着质朴善良风俗的台湾社会底蕴是否又能支援这种作法? 英国历史家克拉克研究一百年来的英国政党历史,他发现要成为首相者,先要有“选举力”才有“治国力”,“如果没有动员,在民主政治里就会一无所成,纵使有治国之才的最佳潜力,也要糟蹋浪费掉。”至于如何反制族群动员呢?克拉克提出下述结论:“理性的说服、执行的效率、魅力无边的演讲技巧、党的组识、制度性的权力掮客式作为,或者高超的政治诡计。”文章认为,面对陈水扁的攻势,马英九有上述反制能力吗?这才是胜败关键。
台湾政治气氛犹如一个大泥沼,政治人物跃入其间,媒体也跟进炒作,形成一种虚无主义、为目的而不择手段的特殊选举生态。民进党内斗方酣,“十一寇”才被打入冷宫,但陈水扁立即起用罗文嘉参选“立委”,罗文嘉也接受征召,“十一寇”又成座上宾,这是什么逻辑?陈水扁师弟高志鹏涉及关说而被求刑九年,高志鹏断尾求生辞去中评会主席,但仍保留下任不分区“立委”身分,党内大老无人置喙一词,这又是什么公平正义? 文章质疑,胜利是不是就是最高道德?为了求取胜选,是不是一切价值皆可颠覆?民进党是不是为了延续政权,一切理想皆可抛、清廉可以弃而不顾?罗文嘉、高志鹏的进退失据,不正是民进党“胜利就是最高道德”的写照。
当陈水扁所塑造的“贫贱能移、威武能屈、富贵能淫”政治文化当道,难道民进党内就默认一切?媒体只能“狗吠火车”?人民只能冷漠疏离?台湾认同问题已成为主轴,选举又陷入了族群动员,但普世的核心价值仍然存在,难道我们只能卷回过往的泥沼,迷失在历史的困惑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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