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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埔军校的一些趣闻

  时间:2008-08-01 14:02    来源:     
 
 
  国共两党的军队都与黄埔军校有着深厚的渊源,没有黄埔军校,中国二十世纪的历史必定要重新改写。
 
  
黄埔军校差点就不叫黄埔军校


    1924年1月24日,孙中山正式下令筹建陆军军官学校。这是他在共产国际代表和共产党创始人李大钊的帮助下所做的一件大事。讨论校址时,国民党中央执委是定在“测绘局及西路讨贼军后方医院”,即现在的北教场路烈士陵园一带,广州人通称为“东山”。为此,还形成了文件。不过没多久就改了。否则,黄埔军校就叫“东山军校”了。   

    据说以黄埔岛做校址,是孙中山亲自选定的。主要是从安全角度考虑的,因为当时大小军阀随时发山大王脾气,弄不好就会突然袭击军校。这个四面环水的小孤岛,的确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黄埔军有了这么个大本营,在战略上占了大便宜。   

    黄埔岛是长洲要塞所在地,一直是防卫广州海路的要冲。清政府设广东海关黄埔分关。林则徐在此筑长洲炮台。民国后又成立了长洲要塞司令部。驻守炮台的军队很特别,采取世袭制。一家人祖祖辈辈都是炮台守军。老祖父两眼昏花,依然认为炮台上少了自己不行,坚持当瞄准手,儿子和孙子只好去搬炮弹。好在打炮的事多少年碰不到一回,平时一家老小在岛上种菜,以卖菜为生。近几十年,岛上办了不少学校,大都雷声大雨点小,维持不了几年。


 
隆重的开学典礼


    1924年6月16日,是黄埔军校开学的日子。这一天,广州军界要人起了个大早。孙中山坐军舰于7时40分抵达黄埔岛。9时30分,开学典礼在操场举行。先由孙中山发表演讲。他的演讲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他说:“没有好的革命军,中国的革命永远要失败。今天建立黄埔军校,就是为成立革命军打基础。”“革命军必须富有革命的志愿,一生一世不存升官发财的心理,只知救国救民,实行三民主义和五权宪法。”他以很通俗的语言说:“革命党的精神,就是不怕死的精神。有了这种精神,一百个人就能打一万个人。有一支一万人的革命军,就可以打倒军阀。”孙中山演讲完毕,会场上掌声雷动,口号雀起。接着由党代表廖仲恺主持开学仪式,胡汉民宣读总理训词,汪精卫代表国民党中央执委致祝词,最后是阅兵式和分列式。   

    六十年后的军校纪念活动中,李默庵、宋希濂等人回忆,有两件事记忆犹新。一件是操场前头搭起了台子,台正中央挂着军校校训:“亲爱精诚。”两边还挂着一幅对联:“养天地正气,法古今完人。”孙中山那天穿着白色的中山服,戴一顶白通帽。宋庆龄很优雅地站在孙中山旁边,白衣黑裙,美如天仙。另一件是胡汉民用广东话宣读“总理训词”:“三位煮鸡,萝卜大葱”,硬是听不懂内容,事后看贴在墙上的训词,才恍然大悟:“三民主义,吾党所宗。以建民国,以进大同。咨尔多士,为民前锋。夙夜匪懈,主义是从。矢勤矢勇,毕信毕忠。一心一德,贯彻始终。”
 
                                      
宣侠父事件
 

    这是一个容易被人遗忘却具有非常意义的事件。1924年7月6日,军校开学仅二十天,便成立了特别党部。这是孙中山根据苏联顾问鲍罗庭的建议,实行“以党治国,以党治军”的具体体现。特别党部作为军校的最高领导机构,须经选举产生。选举结果,蒋介石、严风仪、金佛庄、陈复、李之龙五人当选为执委。蒋介石对此是既喜又忧,喜的是自己顺利当选;忧的是五名执委中,除自己外,全是有共产员身份的国民党员。尽管身为校长,但在党部只是一名普通执委,从理论上讲没有特权,自己将来在黄埔就谈不上有什么作为了。如果按规矩办事,蒋介石就不是蒋介石了。他很快以校长、特别党部的名义下文,直接指定各党小组长,还规定党小组长每周直接向校长书面报告党内活动及工作情况。文件下发后,共产党员宣侠父抗议了。这位日本帝国大学毕业的校长老乡,也是被指定的党小组长。他十分正规地给特别党部写了一份报告,毫不客气地把矛头直指蒋校长。他认为校长此举,是企图以军权代党权,违背了孙中山“以党治军”的原则,把党的基层组织变相地化做手中的工具,成为强权下监督同志的特务机构。他要求特别党部应组织基层分部的选举,并监督进行。蒋介石看了报告后,气得咬牙,狠不得立即赶走宣侠父。但考虑此事非大非小,处理不好会影响政治立场和形象,于是他以老乡和校长的双重身份,招见了宣侠父。谈话很快陷入了僵局。蒋介石命令宣侠父写出悔过书,否则将开除出校。宣侠父不仅不写,三天后还愤然离开了军校。临走时,给同学留言:“大璞未完总是玉,精钢宁折不为钩。”许多人都未意识到,宣侠父所维护的,正是孙中山当作命脉的东西。这是黄埔岛上共产党与国民党第一次交手,却彻底地输了。不仅如此,孙中山领导的革命军,从一开始就偏离了方向,也注定了日后的悲剧。
“两会”的斗争与解散


    1925年2月1日,“中国青年军人联合会”成立。这是针对广州商团反动势力日益强大的形势,由学生状元、共产党员蒋先云提出来的。他们把所有驻扎在广州的、倾向于革命的青年军人联合起来,以联合的革命军人,来对付联合的反革命商团。在打击陈炯明的斗争中,“青军会”迅速发展壮大,成立一年多时间,会员发展了二万余人,还把教职员中的左派和共产党员金佛庄、郭俊、茅延桢、鲁易等人发展成了会员。由于共产党员在“青军会”中起了主要领导作用,蒋介石有了危机感,于是他指使国民党右派人物王柏龄、贺衷寒,重新组织了一个与青军会对着干的组织孙文主义学会。也发展了会员五千多人,教职员中的右派何应钦、林振雄、张叔同等人也成了会员。两个组织的出现,使黄埔岛上结成了相互对立的阵营。如果看到两伙学生吵架斗嘴的场面,不用问就知道,是“两会”的人又碰到一起了。后来发展到动刀动枪,整天剑拔弩张。直到黄埔系统选举出席国民党“二大”代表,选举结果一出来,蒋介石大吃一惊,当选的几乎全是“青军会”的共产党员,而孙文学会的人几乎全部落选。蒋介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便借口“两会”破坏了黄埔的统一,下令强行取消。
 
入什么党就看你填什么表了


    杜聿明同时收到两张表,都发展他入党。对这两个党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说不清。他略想了一下,“共产”这两个字,可能是把家里的财产归大家所有吧,他老家有些财产,这可舍不得,还是入国民党吧。国民党是孙中山的党,不会有错的。杜聿明就填了国民党的那张表。黄埔的国民党组织,嫌这样一个个去找人入党太麻烦,就干脆在课堂上把入党登记表当作业发下去,规定每人都要填好。道理很简单:你不是想当革命军人吗,那你就得先是革命党人。于是大家都填了,包括共产党员们。共产党组织早有决议:共产党员可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毛泽东、谭平山早就入了,都在国民党中执委当着部长。这个大家都知道。不过,杜聿明可能没想到,和他加入国民党差不多的时间里,他的妻子曹秀清却正在陕西榆林中学加入共产党,举着右手朝斧头镰刀和列宁像宣誓呢。
  
汪精卫与蒋介石较劲
 
    1925年秋,汪精卫已从黄埔军校卓越的表现里看到了辉煌的前景。所以,他以国民政府常委会主席之尊兼军校党代表,以求在军中建立自己的体系。结果发现是帮蒋某人当了下手。此后,每次较劲皆以汪输给蒋而告终。后来,汪精卫肯定蒋介石打不过日本人,就先到南京投降了日本,自以为这次肯定胜蒋某人一筹,没料到却把老本都赔了。   

    汪精卫在军校时,有很多崇拜者,但他当了汉奸,学生中就没有人愿意提到是他的学生,更谈不上崇拜他。   

    汪精卫的伪政府和伪军里基本没有黄埔生。
 
黄埔女生队

    1926年11月底,武汉政府决定,在开办黄埔军校武汉分校的同时,招收女生入学。这是从第一期入学后就争吵不休的话题,为此,李之龙、金慧淑、潘慧勤等人,还使广州好生热闹了一回。这次女生队原打算只招四五十人,但报名太多,国共两党大员写条子太多,实际录取了一百九十五人。 

    当时三十名四川籍女子参加复试,有二人落榜,其中名叫柯银珠的,因落榜竟活活气死了。1927年5月,女生队参加了西征夏斗寅的战役,这是女子队短暂的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军事活动。西征历时一个多月,女生队基本没碰到什么惊险场面。但在撤回武汉途中,却出了大事故,两批撤回的女兵中,第一批所乘的轮船在金口失事,船上的女兵全部遇难。当年7月份,武汉局势恶化,共产党的力量准备撤往南昌发动起义,恽代英召集女兵开会,宣布愿回家的可以走。这样,到达南昌和广州的只有二三十人。十九岁的游曦在广州任女兵班班长,参加了广州起义。在一次阻击战中壮烈牺牲。民族英雄赵一曼离开武汉后,被派往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1928年冬天回国后,一直从事地下工作,“九?一八”事变后被派往东北,担任满洲总工会组织部长等职,不久又担任抗联第三军第一师第二团政委,在与日伪军作战时被俘,1936年8月在珠河被杀害。红军时期著名女将领胡筠,也是女生队出身。大革命失败后,她回湖南平江发动农民暴动。她自任暴动委员会主任,四个月组织二十万农民暴动,失败后,又与彭德怀等人发动了平江起义。平江成立苏维埃时,一致选她当主席,彭德怀、滕代远、黄公略等都是她手下的委员。不久成立平江游击司令部,她又是总司令,是远近闻名的神枪手。胡筠死于三十年代初的“肃反”运动。胡兰畦的道路要曲折一些。女子队遣散后,她先是在上海、江西一带参加平民教育运动,之后参加邓演达的反蒋运动。1930年加入中共,1931年又被开除,几次到德国留学和避难,坐过纳粹的监狱,曾以作家身份参加统战工作,在苏联为高尔基守过灵,当过李济深的代表,做过宋庆龄的助手,办过报纸,组织过群众运动,抗战中期还被授予过少将军衔。解放战争时四处发动国民党将领起义……一辈子做了许多大事,成为三十年代后中国妇女界的杰出人物。
 
严重隐入林泉
 
     1928年冬,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军政厅长、中将严重,抛掉所有的军政事务,独自一人隐居于庐山,在太乙峰下建草庐“劬园”。“劬”,劳累也。严重是黄埔一期学生总队长,离开黄埔后,跟随老蒋中路北伐。他常反思北伐以来的一场场激战,众多的兄弟命丧黄泉,却扶起了一个更大的军阀。他是真的隐居山林,每天与樵夫农夫生活在一起,靠自己的收成糊口。严重的学生陈诚常上庐山看望恩师,老蒋总捎信问候,并一再热情邀请严重住到南京附近,以便能经常讨教。1930年,严重回武汉看望生病的妻子。蒋介石觉得这是拉拢严重的好机会。他派人秘密前往武昌,授严重冯阎大战军事总指挥,并授上将军衔。为表诚意,老蒋让人把上将军服都带去了。老蒋这招对冯玉祥也许灵,对严重就弄错了。严重回到庐山,在草庐的墙壁上贴满标语:“不耕而食、不织而衣者皆自然界之扒手,社会之蟊贼也!”1939年抗日烽火点燃了严重的革命热情,他毅然出山,任湖北省政府主席。1943年病逝于任上。
 
“第三党”
 
    1929年秋,上海杨树浦一条小巷聚集了一群落魄的黄埔生,他们先后与组织失去了联系,有黄雍、许继慎、余洒度、董郎等,基本上都是一、二期生。在谭平山的牵引介绍下,他们找到了从德国回来的邓演达。谭平山在大革命后受到党内严厉批评,于失意中脱了党。在邓演达的倡导下,流散在上海的黄埔生,组织了“黄埔革命同学会”,由余洒度、陈烈、黄雍等负责。不到半年,就联络上了广泛的黄埔同学,其中有手握兵权的陈诚、周至柔、罗卓英等人,一时间影响遍布全国。这个被称为“第三党”的组织,在军事上有相当的力量。但因举事不当,于1931年夏被蒋介石一网打尽,所有参加活动的黄埔生,全部捕往南京。蒋校长不仅不惩处他们,反而笑着说:“过去的错误不在你们,而在我校长。你们回来了很好,一切重新来。”临走时又送衣物又送钱,竟是“宽厚有加”。走到这一步,他们也只好“自新”了。从此,这几十名共产党员,便和中共情断义绝,在蒋系黄埔势力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自新派”。这些人中还有宋希濂、覃异之等。
 
长城脚下的忠魂
 
    1933年3月,日军先头部队由东北长驱直入,一直深入到热河境内的长城脚下。蒋介石迫于战局和舆论压力,急调中央军增援长城前线。先后奉调的第一十七军三个师,军官几乎全是黄埔生。第二师师长董杰、旅长郑洞国,第二十五师师长关麟征、副师长杜聿明,第八十一师师长刘勘,全是黄埔一期生。黄埔名将戴安澜、王润波、郑庭芨、覃异之、罗奇等人,都参加了这次战役。这三个师在长城一线,与装备精良的日军激战了两个月,古北口一带所有的高地都化作了焦土,共有一百七十多名黄埔生长眠于长城脚下。
 
战略家陈诚
 
    1937年8月15日,庐山。蒋介石与众将领策定抗战方略。蒋征求陈诚对抗战计划的意见。陈诚是黄埔一期特别官佐,很得老蒋赏识。他认为:该计划在敌情判断方面有精明正确之处,但在作战方针和指导要领方面,所主张的处处设防,御敌于国门之外,不切合中国实际。为此。他提出了持久战的战略,把对日作战分为三个时期,即持久抗战、敌我对峙和总反攻。他的抗战三阶段论,在不少地方与中共、毛泽东的战略方针极其相近。   

    在分析上海方面的仗是否继续打时,陈诚力排众议,语气坚定地说:“上海方面的仗不仅要打,还要大打。”他接着说:“日军从华北而来最为可怕。华北一马平川,利于日军机械化部队快速推进,速战速决。如日军在华北得势,以主力沿平汉路南下,直扑汉口。这样,我华中部队将被敌切断后路,既无路可守又无路可退。华东我部则有被敌人一鼓而歼之危险。”“日军既不肯放弃上海,不如索性将计就计,扩大上海战事,把北方的日军吸引到南方来。我华中广大地区,江河纵横,水网泽国,机械化部队展开困难,敌之锋芒顿然锐挫,而我军则尽可发挥其优势。”蒋介石听到这里,心中豁然开朗,他不顾众将满脸惊讶,连说:“对,上海要打,要大打!”这样,当三十余万中国军队对上海形成包围态势后,天皇和日军统帅部都震惊了,也震怒了:中国军队要拔掉日军上海据点,这是对帝国皇军的侮辱。日本军部和内阁痛下决心,严惩中国军队。战后多年,史学家们对这一南北战略赞誉多于贬斥;日本战略家战后也承认,日军大量投入上海、华中,是陷入中国战场而无力自拔的大败招。
 
“和你们胡长官黄埔同期” 
 
    黄埔师生分成敌对后,常有交手机会,但开始,共产党方面总处弱势。1934年末,一期生刘畴西率红十军团在浙赣边遭一期生俞济时“围剿”两月余,刘畴西、方志敏被捕。俞济时在校时同桂永清甚好,桂是刘的老乡,故他和刘也很熟。俞济时想都没想要给老同学开点后门,当衣衫褴褛、冻得发抖的刘畴西被带到身穿将军大氅、烤着炭火的俞济时面前时,俞济时优越感顿生,连寒暄都没有,挥挥手,让人把刘畴西押走了。黄维后来听说此事,对俞济世大为不满,当面损他:“那么冷,你也该叫人吃顿好饭,穿件棉袄嘛!大家同学一场,你也太狠心了。”后来蒋介石多次派黄埔同学做软化工作,无果。1935年5月,刘畴西在南昌百花洲被枪杀。到解放战争时,国共强弱势力颠倒过来。1946年,胡宗南对晋南大规模进攻,其对手就是老同学陈赓。陈赓是太岳纵队司令员。胡宗南用十一个师与陈赓四个旅交战,却一次次栽了大跟斗。陈赓每捉住敌高级将领,就说:“我是陈赓,和你们胡长官黄埔同期!”陈赓虽不开后门私放俘虏,但黄维说的那个“一顿好饭,一件棉袄”的同学待遇还是能落实的。
 
“兵戎相见” 
 
    赳赳北伐,黄埔学子一马当先,汀泗桥、贺胜桥、龙潭畔,躺满了黄埔生的尸骨;十年内战,对阵的黄埔生连对方的奶名都叫得出来:“二狗子,有种你站出来!”“小六子,替老蒋卖命,你坏了良心!”接着就是一梭子对射。抗日烽火里,长城内外,大江南北,滇缅丛林,撒遍了黄埔生的热血。三年解放战争,蒋系黄埔生更是成千上万地做了内战的炮灰。从1924年一直打到1950年,黄埔生或并肩对敌,或相互对打,在战场上整整拼杀了二十六年,接着又在敌视中对峙了几十年。
 
何应钦救主
 
    1936年,西安事变的消息传到南京。在国民党中央紧急会议上,军政部长何应钦别有用心,力主讨伐勤王,并自告奋勇出任讨伐军总司令。贺衷寒马上成为何应钦的主要谋士。何应钦此举,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贺衷寒一招也很绝,如蒋某回来了,会以为他在真心救校长,忠勇可嘉;如蒋某死了或回不来了,他则是新领袖何应钦的第一红人。然而这套把戏怎么玩得过师傅?老蒋一回南京,三下五除二,就让何府门庭冷落,贺衷寒一生坐冷板凳,仅能解决温饱。
 
平型关大捷与昆仑关之战
 
    1937年8月和1939年底,四期生林彪和一期生杜聿明分别在山西平型关与广西昆仑关打了一场抗日的著名战役。平型关和昆仑关都是进攻战。林彪是占据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势,打的是巧仗,是战略战术上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杜聿明是仰攻“一夫当关,万人莫开”的昆仑关,是实打实硬碰硬的攻坚。林彪指挥的是小米加步枪的土八路一一五师;杜聿明带领的是中国惟一机械化军第五军。对手同是号称“钢军”的板垣征四郎师团。林彪打的是二十一旅团辎重队和后卫部队;杜聿明攻击的是十二旅团主力。平型关歼敌一千余人,昆仑关歼敌四千余人,旅团长也被击毙。昆仑关之战使杜聿明威名大震;平型关大捷是中国军队节节败退时炸响的一曲凯歌,打破了日本“皇军”不可战胜的神话。   
 
“一期打不过四期”
 
    1948年9月,辽沈战役开始。敌对双方战地主帅都是黄埔师生。国民党东北“剿总”总司令卫立煌是黄埔教官,副总司令杜聿明、郑洞国、范汉杰皆为一期生;共产党主帅林彪是黄埔四期生。双方主帅都是抗日名将:平型关之战与昆仑关之战早使林彪和杜聿明威名远播。而在昆仑关击毙日本旅团长中村正雄,就是荣誉第一师师长郑洞国部下所为。1941年底,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国民政府组建中国远征军。1943年10月,卫立煌出任中国远征军总司令。在攻击战略要地腾冲的反攻战中,他灵机应变,巧妙部署,取得了成功。此举在国际上引起了反响。发行量很大的美国《时代》周刊做了专题报道,在封面上刊登了卫立煌的照片,题为《常胜将军卫立煌》。然而在东北,林彪却让他这个“常胜将军”输得老本都没了:短短的五十二天时间,四十七万国民党精锐部队化为齑粉;副总司令范汉杰被擒;郑洞国无奈地举起了双手;而杜聿明从昆仑关到山海关,在黑土地上打响内战第一枪,又从秦皇岛到葫芦岛,在黑土地上指挥撤退最后一名国军士兵。卫立煌在仓惶逃离沈阳的路上,想起十一年前去洛阳开会,路过延安,参观完“抗大”后,又去了二十里铺看望平型关战斗中受伤的林彪。他想给林彪送点礼,没准备,临时凑了六百元钱,又觉得拿不出手,挺遗憾。这回都给补上了,他把从美国讨来的大批军事装备全留给了林彪。老蒋气得捶胸怒吼:“林彪是四期的,而你们是一期的,全是一期的……教官不如学生,一期打不过四期!”
 
从国民党中将司令到共产党上将司令
 
    1949年8月,国民党第一兵团司令陈明仁,同国民党长沙绥靖公署主任程潜在长沙通电起义。这位黄埔一期毕业生,参加过两次东征讨伐陈炯明战斗, 深得老蒋赏识。在东北,他修筑了令国军群起仿效的“陈明仁防线”;困守四平孤城,他撒豆成兵,坚守最后五分钟,是一员雄狮般的悍将。然而,打了几十年的仗,陈明仁终于清醒了:他所走过的路,其实离孙总理创办黄埔军校的初衷越来越远,于是他同老同盟会员、军界前辈陈潜一起弃暗投明,做起了共产党的上将。毛泽东说:“当初,陈明仁是坐在他们的船上。各划各的船,都想划赢,这是理所当然,我们会原谅。只要他站过来就行了,我们还会重用他。”在全国政协第一次会议上,毛泽东和陈明仁在祈年殿前合影。陈明仁要把照片洗十打。毛泽东谈笑风生,幽默地说:“少了,洗五十打吧。”
 
香港的醋钱
 
    1950年,关麟征要到香港定居,张耀明特地赶去话别。他们分别是黄埔创建后的第二、第三任校长。两位陕西老乡谈起当年投考黄埔时,转道香港的事,还记忆犹新。他们十一个老乡在大街上走饿了,就决定去吃饭。关麟征抢着说:“我来选个地方,一定又便宜又实惠。”张耀明说:“要是不便宜,你赔不赔损失?”大家跟着来到一个小摊前,每人花八便士要了一碗面。才付了钱,大家就嚷起来了,说上了当了,一点也不便宜。关麟征看到桌子上有壶醋,得意地说:“有了这壶醋,就不用买菜了,还不实惠呀?”大家觉得有道理,纷纷拿过醋壶朝自个儿碗里倒。谁知这香港老板小气,吃醋要另外加钱。他们吃完面条起身就走,店伙计追出老远要醋钱。那个伙计当然不可能知道,在这群土得掉渣的学生中,日后会出七个中将。否则,他也不好意思追着要醋钱了。如今关麟征离开军界找清静去了,大陆那边,阎揆要是共产党将军;郑洞国是投诚将领;而杜聿明却成了战俘。人生难料,命如浮云啊!他俩好一阵感慨。
 
养鸡的将军
 
    1950年,陈立夫解下戎装,到美国加利福尼亚的乡下,同妻子一道办了个小型养鸡场。这位曾毕业于美国著名大学的工科硕士,在黄埔军校办公厅英文秘书任上,就是从一堆文件报告开始他的政治生涯。也就是从这时开始,他做人的良知一点点地泯灭。在老蒋手下,他搞了CC系,组织了中统局,跻身于四大家族。然而,当老蒋败退台湾,他也许感觉太累,办养鸡场比玩政治可能更有意思。他没请帮手,大小事皆夫妻俩操持。开始他买不起汽车,饲料靠自己从镇上一麻袋一麻袋地扛回来。他逢人就说:“现在过的才是人的日子。”二十年后,蒋介石行将就木,又派人把他接回台湾,此时他的鸡已养得挺不错了。而在另一州办大养鸡场的孔祥熙却大大地亏了本,好在这位财神有的是钱。   
 
“凤山黄埔”
 
    蒋介石退守台湾后,立即着手恢复黄埔建制。1950年10月,在台湾凤山恢复陆军军官学校,接着大陆时期的续号,招收二十四期学生。开学那天,蒋介石又是题词又是训话。他说:“当年我们以一个黄埔军校打败了军阀,又几乎打败了共党,还打败了日本。今天我们也同样要以一个黄埔军校来光复大陆。只要黄埔军校办好了,国家就有希望。 

    这个道理很牵强,蒋介石本人大概也知道。不过大败之初,他也想不出什么更多的道理来说服人。没什么话讲,就呼口号吧,他带头振臂高呼,以振奋士气。这些自然是做给部下看的。其实这阵子老蒋痛苦得天天想上吊。儿子们叮嘱侍从,要一秒钟不停地看着老头子。
 
元首级的将军
 
    1956年9月,毛泽东、周恩来、彭德怀、叶剑英、黄克诚等中共领导,亲自到北京火车站,为越南籍将军洪水送行。洪水原名武元博,1908年10月生于河内。他从河内师范学校毕业后,就追随胡志明去法国,从事革命活动。在巴黎,他认识了周恩来、陈延年、李富春等中国战友。1924年,胡志明来到广州,他号召国内以及旅居国外的越南爱国青年到广州来。洪水响应号召,放弃了优越的家庭生活条件,于1925年到达广州。他和黄文欢、范文同等一起参加了胡志明主办的越南革命青年训练班,在课堂上,他认识了毛泽东、刘少奇和彭湃等。训练班结束后,经蔡畅介绍,洪水进入了黄埔军校,为第四期学员。“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他毅然退出国民党,加入中共。后参加了长征。先后被王明、张国焘以高级特务、“国际间谍”罪名开除出党。在长征途中,两次爬雪山、过草地,经历了千辛万苦,抗战时期任晋察冀军区《抗敌报》第一任社长。1945年8月,胡志明领导了越南“八月革命”,迫切需要军事干部。洪水毅然辞别妻儿,回去报效祖国。先后任四联区司令员、五联区司令员兼政委。1954年底,他回到中国,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战斗训练》杂志社社长。1955年洪水被授予正军级少将衔,还被授予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他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惟一的外籍将军。1956年初,洪水患晚期胃癌。他要求回越南养病,得到了中央的批准。毛泽东按照国家元首的规格,为他安排了专列,并亲自送行。9月底,胡志明主席亲自到河内火车站迎接。10月21日,洪水与世长辞,年仅四十八岁。
 
“学生对不起老师”
 
    1959年12月4日,最高人民法院发布特赦令,释放第一批在押的国民党战犯。十天后,周恩来、陈毅等接见了这十名特赦人员。杜聿明、宋希濂、周振武、王耀武、郑庭芨、杨伯涛、黄维等是黄埔生。杜聿明对周恩来说:“学生对不起老师,没有跟老师干革命,走到了反革命道路上去了,真有负老师的教导,对不起老师!”周恩来回答说:“不能怪你们学生,要怪老师没有教好。”
 
六十年是长还是短?
 
    1984年6月16日,黄埔军校六十周岁。全国政协和中央统战部分别在北京和广州举办了一系列纪念活动。这是自1949年以后,在中国大陆黄埔师生聚集在一起最多的一次。一百多名黄埔师生从世界各地赶来参加纪念活动。不少人分别几十年,相逢如梦寐。年近八十的蔡文治是黄埔九期生,四十九年前曾当过蒋介石的作战参谋,国防部作战厅长,在当时也是老蒋身边红极一时的人物。老蒋败退台湾后,他对国民党政权失去信心,便离开老蒋,长期定居美国。近年来往返于大陆与美国之间,为两岸的和平统一积极奔走。1984年初,由他倡议发起成立了“黄埔军校同学及其家属促进中国统一筹备会”,得到了世界各地学子的热烈响应。在首都机场,先期赶回的全国政协常委侯镜如和全国政协副秘书长、杨虎城将军的长子杨拯民等人,在候机大厅里热情地迎接了蔡文治—行。杨拯民握住他的手:“蔡老,我们设计这次纪念活动,很多方面都是参考了你的意见。”蔡文治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在黄埔,九十高龄的李仙洲让儿媳搀扶着,来到孙总理纪念碑下。造船厂的工人看他年老体弱,就送来一部轮椅让他坐着去参观。他硬是要步行上山。他一边登山一边回忆说:“当年我在黄埔读书时,经常和同学们登这座山,每次都是第一名。现在我要拿出当年的劲头,亲自登上山,向孙总理纪念碑致敬!”
 
每年一次的聚会
 
    每年春节刚过,台湾有相当影响的黄埔师生,都会以“黄埔同学会”的名义举行一次聚会。1987年春节一过,台湾“黄埔同学会”会长袁守谦就组织黄埔师生聚会。据说这次同学会是国民党迁台以后规模最大的一次,有一千六百多人参加,仅四星上将,就有何应钦、薛岳、袁守谦、王叔铭、彭孟缉、刘安祺、高魁元、郝柏村等八人。一千六百多人,差不多囊括了台湾军界的精华。仪式很简单,先是大家一起向何应钦等老字辈行礼,接着相互团拜,最后自由组合聊天。这段时间,蒋经国准备对军界大调整,谈论的话题自然是这方面较多。记者提问,回答也都很爽快。与初到台湾时的人人自危相比,此时的民主空气要强得多。对“台独”言论,大都表现出强烈的反感情绪。何应钦九十岁了,精神还不错。几个八十多岁的一期生向他贺年时,他都站起来答礼。那当中有几个曾是陈诚的干将,但陈诚已死了二十多年,这世上早已没有何系、陈系。对于一群八九十岁的老人来说,在风雨飘摇中能活下来,就是万幸了。   
 
几组统计数字 
 
    全国政协和“黄埔军校同学会”有几组统计数字:从1924年创办,到1949年蒋介石退出大陆,黄埔军校共招收学生二十三期,前六期为正宗的黄埔时期,毕业生共八千一百零七人;后十七期先后在南京、成都等地开办,毕业生共约二万五千人;再加上各分校,黄埔军校总共约有毕业生三万余人。黄埔师生经过北伐战争、十年内战、抗日战争和第三次国内战争,出现了一大批高级将领,成为国共两党军队的骨干力量。国民党方面,仅被授予上将军衔的就有近四十人;在中将中,担任过集团军总司令、兵团司令以上职务的有五十余人。共产党方面,人民解放军十位元帅中,林彪、陈毅、徐向前、聂荣臻、叶剑英五人出自黄埔;十名大将中,黄埔出身的占三位;五十七名上将中,有黄埔师生八人;此外,在红军、八路军、新四军和解放军中,担任正军职以上领导职务的也有近四十人。
 
黄埔校歌
 
    2001年6月16日,“黄埔军校同学会”与台湾“中华黄埔四海同心会”举行纪念会,海峡两岸黄埔同学及部分黄埔师生亲属六十多人欢聚一堂,共同庆祝母校校庆七十七周年。四期学员、副会长李运昌在致词中指出:“在台湾新当局中,有人数典忘祖,巧言令色,挟洋自重,甚至不承认自己是中国人,回避和模糊一个中国的原则,使两岸关系陷入僵局。这是铤而走险。海内外黄埔同学,要坚决反对‘台独',促进祖国统一。这是历史赋予黄埔同学的使命。”九十七岁高龄的黄埔一期学员、黄埔军校同学会会长李默庵虽然因病不能到会,却发来贺电。黄埔军校同学在黄埔岛上追忆往昔,憧憬未来,自发地唱起那首激昂的校歌:“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主义须贯彻,纪律莫放松,预备做奋斗的先锋!打条血路,引导被压迫民众。携着手,向前行;路不远,莫要惊!亲爱精诚,继续永守,发扬本校精神,发扬本校精神!”
 
编辑: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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