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逵,原名杨贵,笔名杨建文等。1905年出生于台湾省台南县新化镇的一个贫苦之家。青少年时曾就读于台南二中(现为台南一中),喜爱文学,尤其喜爱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及雨果的《悲惨世界》,这对他以后的创作产生了深刻的影响。1924年中学毕业后东渡日本,攻读文学。因家境贫寒,他只好半工半读,从事过多种劳动,包括送报工。他以后的代表作《送报夫》就是根据这段生活体验而写成的。1928年,应“台湾文化协会”之召返回台湾,积极参加抗日农民运动和文化运动。当时“台湾农民组合”举行首次全省代表大会,杨逵被选为中央常务委员,负责政治、组织、教育工作。杨逵积极从事抗日斗争和文学创作,为日本侵略者所不容,对他进行了残酷的迫害,先后逮捕达十多次。1932年,他在白天砍柴,晚上创作的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完成了处女作《送报夫》。小说的前半部经赖和的介绍,在《台湾新民报》上发表,后半部却因揭露了日本帝国主义在台湾的土地掠夺而被禁刊腰斩。第二年,杨逵将《送报夫》寄到日本东京的《文学评论》,获该刊的征文第二奖(第一奖缺)。后经人介绍,又担任了台湾文艺联盟的机关杂志《台湾文艺》的编辑,从此活跃于台湾文坛。1935年,杨逵创刊《台湾新文学》月刊,一共刊行了14期,其中曾刊行了一期《高尔基特辑号》。
1937年台湾总督下令禁止汉文,压制汉文刊物,《台湾文学》被迫停刊。抗战爆发前,杨逵曾十次被捕下狱。抗战爆发后,环境更加险恶,他即回家务农,开垦“首阳农场”,取春秋时期伯夷、叔齐不食周粟饿死首阳山也不屈服之意,表现了他坚决的抗日意志。1945年台湾光复后,杨逵创刊《一阳周报》,主编《力行报》、台湾文学丛刊等。1949年被台湾当局逮捕,一度生死不明,监禁了10年才被放出来。这时他已成为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但坚强的意志并未改变,他向亲友借钱开荒种花,经营东海花园,自食其力。杨逵晚年生活穷困潦倒,十分凄凉。
杨逵以“园丁”自居,并说一家大小都是“园丁”。这里包含着两层涵义:其一,杨逵一生自食其力,决不依靠他人,曾开办过首阳花园和东海花园两个花园,经常以卖花为生。其二,杨逵的耕耘,有时是用纸笔,有时则像他所说,“是用铁锹写在大地上”。可以说,他是台湾文学史上的一位辛勤的园丁。他的一生,写下了众多的作品,以小说为主,有《送报?》、《灵签》、《模范村》、《种地瓜》、《萌芽》、《绅士连仲》等,其中《萌芽》、《模范村》等文曾被日本侵略者当局查禁。戏剧创作有《父与子》、《猪哥仔伯》、《剿天狗》等。另有散文、评论多篇,收在《羊头集》里。另外,他的小说还结集为《鹅妈妈出嫁》。但结集成书后,也像他一生遭际那样,历经坎坷,被日本当局禁止出版发行,直到1945年台湾光复后才与读者见面。
杨逵在台湾新文学运动中占有重要地位,他是影响很大的为数不多的日据时代的老作家之一。但他却以台湾新文学运动的先驱赖和的学生自居,深受赖和的影响,是一个具有强烈使命感的写实主义作家。他用朴实的文笔把日据时期残酷的社会现实暴露在人们面前,以唤起被压迫者反抗的意志。另外,他坚定的民族意识以及作品的深刻思想意义也与赖和一样,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过赖和。如果用最简略的话来概括他的小说创作的思想意义,那就可以说是最惨烈的血泪控诉和最犀利的政治讽刺。这方面,最具有代表性的是小说《送报夫》。
《送报夫》是杨逵的第一篇小说,也是台湾文学中较有影响的一篇名作。小说通过一位来自台湾农村的杨姓青年,因日本侵占台湾实行残酷压榨而导致家败人亡,不得已被迫离开台湾到日本东京谋生的苦难生活,对日本侵占下的台湾血腥残暴的统治进行了血泪控诉。它不仅具有文学价值,而且是研究台湾近代史的一份珍贵资料。
杨逵不仅将自己对日本侵略者的痛恨和愤怒用笔写进作品里,而且用行动来证明。他一生积极参加和从事抗日活动,曾公开指斥:“日本政府是土匪”,所以累遭冤狱。但他却一生不论境遇如何,坚韧不拔的精神永远不倒,永不灰心,永不丧气。他有一篇小说题为《春光关不住》,后来改名为《压不扁的玫瑰花》,后被收进中学课本里。可以说,这压不扁的玫瑰花正是杨逵精神的真实写照。“总之,杨逵承担了日据下台胞共同的苦难命运,并继承了赖和尖锐的抗议精神,以诚实的风格、朴实的结构、平实的笔触,发扬了被压迫者不屈不挠的民族魂;其次,他的小说意识充满了希望,弥漫着一股坚毅的行动力量,既不是杨华的悲厌绝望,也不是龙瑛宗的自怜忧伤,可说是个理想的民族主义者与写实主义者。他的道德勇气与指出的方向,形成了一块不可毁灭的里程碑,是台湾新文学‘成熟期’与‘战争期’的最重要作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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