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旅游无疑正处在一个产品结构升级换代的急速转型期。
贵州旅游发展的模式,过去几乎沿袭着其他旅游先行区域的步履,不愠不火地缓慢行进着,当丽江游、海南游、东南亚游日臻成熟继而大热时,贵州旅游被市场边缘化,如诗的贵州山水,因缺乏文化的深度和厚度开发,已难以支撑贵州旅游在市场上一争长短。直到2005年春初的“多彩贵州”系列活动,贵州文化从错觉到自觉,贵州旅游的文化内核被重新发现,把贵州旅游推到了求新求变的起点。但很快出现的现象是,我们被我们自己纷繁多样的旅游文化资源所困惑。各地都在寻求旅游的突破口,但往往只是新一轮的模仿和移植。那么,多样性选择下,贵州旅游该走什么路径呢?
不妨听听一种声音。在对黔东南做了6天的考察后,余秋雨得出的结论是,在这里看到了一整套非常完整而系统的精神哲学。锦屏隆里、黎平肇兴、从江岜沙、榕江侗寨、雷山西江、镇远古城……每一次,每一个地方,都有太多让他惊叹的美丽和文化魅力。
神奇的自然风光和原生态多元文化的匹配包装,或许正是贵州旅游发展的必然之路。
文化的最高形态是精神价值和生活方式,各民族都是如此。文化中间形态是公共审美和历史故事,黔中大地从来不缺。但问题是我们的文化影响力过去往往徘徊在非主流范畴外,因而大打折扣。说到这里,让人想起刘三姐、纳西古乐这样的文化符号,其最初也是影响力巨大的主流文化吗?南京《东方文化周刊》的扎西·刘说,所谓文化贫富,不过是主流世界对某地文化认识处于不同的阶段而已。贵州是文化富矿区,有汉民族遗存的600年屯堡文化,又有苗侗腹地完整的原生态少数民族文化,只要和自然山水巧妙匹配,对外不断吆喝,对旅游的推动必将起到重要的作用。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归结为贵州文化和旅游的匹配程度不高呢?
蔓萝花,贵州苗族主要居住区清水江流域民间一个凄美的传说,上世纪60年代同名彩色电影上映后,轰动一时。但这样的文化符号沉寂多年,似乎被我们遗弃和忘却,那么,苗族姑娘蔓萝曾经生活生长的山寨,今天又在依靠什么吸引游客的脚步呢?天龙屯堡,600年前明代京都生活在贵州的遗存,汉民族原生文化不仅震惊学界,也是江南人特别是南京人,寻亲探秘游的最好的牵引力。两个个案,效果迥异。安顺市旅游发展局局长朱贵清认为,屯堡文化就是安顺旅游由自然风光型逐渐升级的一个良好载体,特别是去年发现和确定了明代富可敌国的沈万三次子沈茂葬于天龙,江南首富及其后裔在贵州生活、繁衍的史实,更加充实了屯堡文化的内涵。这些年我们几下江南宣传推广,以屯堡人寻亲为媒,将屯堡文化有机结合到以黄果树瀑布为龙头的旅游产品中,力推更深层次的旅游产品,取得了良好的市场反响。
在沪宁杭三地采访,跻身于杭州西湖、上海外滩如潮的人流之中,那样的旅游盛况使我们唏嘘不已。
杭州西湖人文山水之美,无需多言;上海外滩,哥特式、罗马式、巴洛克式、中西合璧式等52幢风格各异的大楼和东方明珠电视塔、金茂大厦等现代地标隔江呼应。如织的人流,不仅仅是看山水长河,也是文化体验和品尝。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冲着“断桥遗梦”、“雷锋夕照”而去?又有多少人流连外滩长堤遐想当年远东华尔街的风采?其实,梳理一个地方的文化历史和剖析其精神层面,我们都能找出依附于自然和生存状态背后的力量和精神优势所在。旅游价值必然因文化发现和提炼得以重新评估。从这个意义上说,贵州旅游,不能停留在自然山水的走马观“花”中,也不能停留在浅表的文化表征上,迫切需要考古、考据印证和民俗学、民间文学的深入研究和有机注入,突破贵州文化“小众化”传播局限,给山水以灵魂,让美丽的旅游口号更加充实和丰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