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口令一响,卢大车就进入了状态(摄影李尚霖)
春运的火车汽笛声中,随着一声开车的口令,一列满载原煤的万吨大列从内蒙古西部煤城乌海火车站缓缓驶出……
驾驶室里,火车司机卢刚正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前方。鼻梁上一付眼镜,说话慢条丝理,人前总是笑眯眯的……眼前的火车司机卢刚,让你怎么也不能和万吨大列联系在一起。在呼和浩特铁路局,技术顶呱呱的火车司机卢刚,被叫做“卢大车”。
在草原上开火车整整18年了,卢刚说我喜欢这个职业:“子一辈父一辈传下来,有这个感情在里面;还有一个,我有自豪感,别人叫我“大车”的时候,心里特别美。上技校的时候,这是我自己挑的专业,如果不学这个专业,这个学我不上了。汽车人人能开,火车不一样,没几人能开。”
卢刚说,不开火车,你就不知道它的神奇:“火车开得好叫神闸,我想让它停哪儿它就能停哪儿,叫“离地三尺活神仙”。万吨大列,整列车有104辆,从车头到车尾1公里半,这一列车全是我说了算,我说开走就开走,我说停就停。”
别看火车车厢里温暖如春,可登上春运的火车头里看看,数九寒天,这就是一个冰箱。卢刚指着地板说:“就咱们这个地板,喝的水洒点,马上就结冰,那就是个滴水成冰。”
卢刚说:“车头里冬天不好过,夏天也难熬。夏天最热的时候就是一身汗,恨不得脱得光膀子。正常中午12点该吃饭,但是12点我们那个时候正是最忙得,想吃,腾不开手,拖到14点、15点才能吃上中午钣。到了别人该吃晚钣的时候,不饿,又往后拖,百分之六七十的乘务员、司机都有胃病。”
看似不善言谈的卢刚,一坐进火车头讲起开火车,那叫一个头头是道,如数家珍:“咱们火车不需要把方向,但是需要一个精确的速度,这一段限制你不能超过70、80,非常严格,一点不能超,不能走神儿,就管速度,始终盯着线路的前方,信号是指引我们走或停的命令。”
第一次开火车的经历,卢刚至今记忆犹新:“感觉突然提升了一个档次,我的人生迈了一大步,挺激动,还也有点忐忑。以前干伙计的时候,有依靠,我只要把我知道的告诉我师傅,他拿主意。我当司机那一天,所有的主意都自己拿,多少有点没底儿,不光是手心冒汗,脑门上也冒。”
卢刚说,那一天自己在父亲的眼中长大了:“那天,我爸掏出一根烟,说抽一根吧。吃饭的时候,我爸好喝两口,亲自给倒了杯酒,当时在我父亲眼中,正式宣布我长大了。”卢刚说,坐着火车头上可不是开玩笑的,开这么个大家伙,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自己操纵这么个大家伙,始终劲是绷着的,松不下,总是想着,不能出事,我得干好了。
每一分钟都有每一分钟要考虑的东西。”卢刚说,干这活儿,不少人患上了神经衰弱:“别人起来,我们才钻被窝;到了晚上,别人该睡的时候,我们又出来,神经衰弱。老师傅的睡功特别好,我师傅最有意思,他说我要睡觉,脑袋还没沾着枕头,呼噜就先起来了。”
卢刚说,我们眼里的时间和普通人不一样:“别人是按天过,几号几号的;我们在按小时算的,比别人的节奏快了24倍。”讲起在沙漠里开车,卢刚说那叫一个惊险:“地面的风速特别快,沙子是哪高往哪积。钢轨旁边高,沙子就全在钢轨上堆着,越堆越多,火车过不去。
到了沙漠区瞭望条件其实特别有限,四百米、五百米,看不清了,全是黄的,不好分辨到底沙子把钢轨埋了还有,我就得不差神地一直盯着。
18年来,从第一代的蒸汽机车,开到内燃机车,再到现在的电动机车,卢刚说铁路是变化太大了:“以前我们找个对象都困难,一下火车,除了眼睛和牙是白的,整个一个黑人。不洗干净了哪敢见对象。现在,工作服干干净净的,再不用光膀子抡大锹上煤了,我们开玩笑说现在最累的活儿,就是上车时拎一卡(桶)我们自己喝的水, 25公斤的,那是最累的活儿。”
卢刚对幸福的理解也是如此简单:“能连着上个白班,不上夜班,我就觉得很幸福了。工友们说,不管多苦、多累,卢刚一天到晚总是乐呵呵的。
卢刚的理解是:“我活得挺充实。上班了,火车从这儿跑那儿,回家美美的睡一觉,第二天又上班了,没有时间想别的事儿。就连做梦,梦的还是火车上的那点事。感觉我好像生下来就应该是开火车的,哈哈。”说到自己的梦想,卢刚说:“就是梦想着工作环境能再好一点,我们也能像飞行员一样,驾驶舱里干干净净,夏天不热、冬天不冷,就像个陆地上的飞行员一样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