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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大代表王忠才:五年矿区生态环境变化太大了

2017年10月17日 08:45:14来源:央广网

  穿过通往安徽淮北朱庄煤矿井下唯一的百米长廊,王忠才躬着腰,清洗“渗透”在肚皮上、耳朵旁、小腿下的黑色煤灰印,就连指甲缝里也都是油灰,两双印满疤痕的手用锯末沾满肥皂水反复搓洗,机油怎么也洗不净,脸也被蹭得生疼。

  外面40度高温,40岁的王忠才下了白班刚升井。打开手机,收到妹夫陈世伟发来的一条微信,他当选上十九大代表了。

  他将这消息头一个告诉了曾为党的十七大代表的师傅方国胜,做徒弟时,师傅为去掉液压元件上的煤油,将零件直接放在嘴里吸净的场景,他忘不掉。

  换上浅色衬衫、灰色西裤,只有“长”在了透明皮肉里的煤灰,才“暴露”了他的原本身份。一个干干净净的煤矿工人坐在记者面前。不过,此时的他又多了个新身份 ——党的十九大代表。

  农村娃 

  “随意穿大凉拖 进矿区的时代过去了” 

  安徽淮北因煤而建、也因煤而变。

  几十年前,王忠才的父亲在矿上出了工伤去世的消息,传到安徽阜阳市太和县大兴镇小集村,这个家也“塌”了。“靠矿吃矿”,这里的很多人都在延续着父辈们的行当,成为矿二代、甚至三代,王忠才也不例外。

  “我爸撇下我们四兄妹时,最小的妹妹还不会说话。”没了父亲,一拳被与其打架的男孩子父亲摞到地上,胸口攒的一口气憋了半天没缓过来。没人比王忠才更了解,煤矿安全对于矿工,及其家人们意味着什么。

  王忠才所在的淮北矿业,60年来向国家输送近10亿吨的煤炭资源。安全如同数字前面的“1”,“1”没有了,后面的零再多都没有意义。

  但他发现,最近五年矿区有了一些新变化,矿上从“要我安全”到“我要安全”的理念转变很快。“现在矿井下面如果不安全,没人愿意下井工作的。”

  淮北相山以东约9公里的矿山集镇境内,沿街有一条大路直接通往朱庄煤矿。20年前,面孔青涩的王忠才,刚从安徽煤电技师学院来矿实习,沿着这条路去矿区,脚下踩着煤炭渣子,鞋上沾满了煤灰。“矿工们都光着膀子、穿个拖鞋晃着晃着就上矿内来了,随意得很。”但现在,王忠才告诉记者,这种不文明的现象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煤机能不能升降、你看煤机是不是缺油?”隔着屏幕,王忠才拿着手机与井下的工友通话,手机几乎每隔几分钟就振动一次。“平时都贴身带着它,24小时不关机,就怕煤机出现紧急状况联系不上。”有时,王忠才一天下3个井抢修煤机,从井口到工作地点一个来回就超过10里路,仅是来回走路就相当于一个小“马拉松”。

  “其实,这五年我感受最深的是,国家去产能政策出台后,促进了煤炭开采与生态环境协调发展,煤矿效益也在不断趋向好转,‘质量时代’的淮矿梦距咱也不远了。”王忠才补充说到,还是得时刻注意煤矿安全。

  仅2013年,王忠才就带着工友们维护了十多个采煤工作面,未出现一起工伤事故。

  煤矿工人 

  “不拿矿灯 可以安全走到地面” 

  距离王忠才所在的朱庄煤矿几十里的海孜、袁庄、刘店煤矿早已关闭,而它“躲”在杜集区矿山集镇上,至今还存留一些60年代建矿初期的老楼,但矿区沿街却很干净。

  与其他资源型企业一样,朱庄煤矿也在遭遇转型升级的“阵痛”,但去产能略见成效,2015年是个转折点。煤炭总产量由去年的208万余吨减少到189万余吨。“这五年,除了煤炭去产能,咱们矿区的生态作环境的变化最大。”在工友朱宗风眼里,王忠才是不善于表达的人,但是谈到矿区的生态环境竟有些兴奋。

  “十几年前我刚到矿区时,穿上稍微带颜色的褂子,到咱们矿上走一圈,回头身上全是灰。”王忠才回忆到,过去井下工作面煤尘飞扬,有时连眼前的工友都看不清。

  现在,从采煤工作面到井口,巷道内装有照明灯,不用矿灯都能安全走到地面。“这几年,矿上还重修了工业广场,在矿北门建了2万平方米的颐乐园。”王忠才下了班只要有空,就和其他同事常去这些地方散散步。

  站在存放着2000个矿灯的充电架旁,王忠才指给记者平时他放矿灯的082号位置。说话间隙,有些矿工从井下上来,把矿灯小心翼翼地安放在充电架上。

  从2002年至2012年,被称为中国煤炭发展的黄金十年。然而,一切从2011年的第四季度悄然地发生了变化,煤炭从“黑金”变“白菜”。作为基层矿工,这一切王忠才都在看在眼里。但他还是选择留在矿上,曾也有机修厂找过他,承诺薪酬比当时在矿山的工资高出好几倍。但他总觉得,困难是暂时的,我国的煤炭企业还是有希望的。

  “王忠才总想着怎么去完成任务,不太会考虑环境、报酬之类的。” 淮北矿业综采二区党支部书记高传龙说。

  十九大代表 

  “‘质量时代’不远了 智能机械化实现井下无人作业” 

  这些黑黝黝的煤,最终输送到了城市。近10亿吨优质的煤炭,几十年源源不断地从淮北运往全国。而煤炭的背后是一个个浑身沾满煤灰的矿工,那其中,也有喜欢看时政新闻的王忠才。“不干活就手痒痒。”有时他刚升井还在洗澡,工友就在职工浴池堵住了他,让他赶紧下井,有台煤机又出故障了。

  “其实,我希望未来五年,国家能多关注煤矿工人的精神生活。”这是王忠才的一个心结。下班后的矿工们生活较单一,但喜欢溜达,他们称之为“暴走”。有些矿工们常年在狭窄潮湿的井下工作,苦了大半辈子。

  刚当选党的十九大代表的王忠才心里很清楚,自己能为工友做的事最急切有两件,一是替工友们完成“收入水平再高一点”的愿望。就像徒弟宫东期盼的,能把基层矿工的现状反映上去、提高点福利待遇。

  还有一件事儿似乎很棘手,“随着煤矿采掘机械化的提升,对工人的综合素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不懂技术,在矿上混不下去。”徒弟都坤说了句实话,矿工技术传承出现了“断代”。

  现在,王忠才迫切地想把自己的技术毫无保留地传给更多的青工,培养更多的“技术大拿”。对比前五年矿区发展,他觉得,未来五年,国家应该大力提高煤炭等采矿行业的智能化、自动化水平,早日实现井下无人作业。

  “过去五年,去产能是大趋势,推动了部分煤炭企业的利润回升,部分从业人员薪酬待遇有所提高。”但王忠才认为,未来煤炭产业要实现可持续健康发展,根本出路还是靠改革、靠创新,拉长延伸产业链条,挖掘煤炭消费新热点,找到新的增长点和盈利空间。

  王忠才的家位于工人新村附近的平房区,在这里居住的均是矿区家属。红色的房顶黄色的墙体,周围的路面平整干净。“比过去强多了,现在家家都安上了燃气,在这住着距离矿区近、来往方便,不比楼房差。”一位住在这附近的矿工家属说。

  未来五年,中国将会呈现什么样的状态?矿工出身的王忠才代表觉得,矿区的天会更蓝、水会更绿,煤矿人生活会越来越好。(记者王晶) 

[责任编辑:葛新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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