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旺报》21日刊登北京师范大学学生叶骏的文章称,他站在滇南景迈山上一片开阔的茶地里,极目远眺,他看到无数的民族,无穷的生命,看到最后一湾乡愁,看到的是最匆匆的一条道路。
文章摘编如下:
胡德夫是我最喜欢的台湾民谣歌手,后来台湾歌坛有了罗大佑,有了李宗盛,却没有了胡德夫。
与许多去台湾的交换生不一样,我对福尔摩沙(注:指台湾岛)最初的想象,是来自胡德夫。胡德夫是一位怎样的人呢,我会想起在台湾的150天:应该像花莲的野浪和台东的海风,温柔却有韧性。从大武山的妈妈到太平洋的风,从美丽岛到芬芳的山谷,太匆匆。
我在胡德夫的歌声里早已见识了花东的海和台湾中部的大山,见识了达悟族出海打鱼的伙子,见识了卑南族美丽的歌和布农族的田地。
歌颂山川清流波涛
胡德夫后来唱英文、唱少数民族自己的语言,我都觉得好听,单纯的好听。他好像已经不是在自己一个人唱歌了,他骑着牛在牛背上,唱出赶路人对本民族的敬畏和爱,就像是爱自己的爸爸妈妈。
我想象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胸襟和气度,能够吞吐容纳下几十年的苦楚与颠沛流离,却在歌里听不出一丝丝哀怨与愤懑。Kimbo(胡德夫)说:“我唱歌别无所求,我所歌颂的山川和人们,早已给我所需的云海,山脉和清流,和波涛。”
在1000多公里的行程中,我们走进了拉祜族的老达保村,佤族的博航十组,翁基布朗族古寨,糯干傣族古寨。
老达堡村的孩子似乎天生就会音乐,也不怯生,看你上前,抱起小吉他便开始唱歌,大概也不知道歌词的意思,不过唱着歌就是快乐的拉祜族人;糯干的傣族古寨也同样震撼,行进在层峦迭嶂的大山,眼前出现一大片村寨,错落有致地躺在大山深处,一尊金身佛像欢喜供养在寨中,周围都是茶树、芭蕉。
去的时候正是晌午,各家各户升起炊烟,山间一个少年,摘下一片芭蕉叶便蹿回村子里,大概是午餐所用的桌布,我再跑上去问他,他也红着脸不做声。许嘉璐先生说这是寻找童年的旅程,我在这里看得最多。
那一晚,布朗族的少年用布朗族语唱起自己写的歌,写给茶、写给女友、写个这座大山,我又想起Kimbo,站在台东的港湾,用南岛语系唱起歌来,唱山者健,咏海者康,我们都是赶路人。
山中行脚留住乡愁
如果大武山的调子能够照亮你的眼睛,点燃火光,这种歌是要唱的,如果在山行路上,某处祭祀的牛骨能唤醒血液里先民的信仰,某片茶叶能品出朝霞品出夕阳,这种路,是要继续走下去的。
想起那片大山,想起老达保村寨里孩子的眼睛,想起对自然、天地礼法的敬畏和崇敬,就是那样了,就是在那里了,用城市化的眼光去看,看到的不过是今天城市里赶路人无处释放的戾气,山中行脚,慢慢走啊,留住乡愁啊。
今天,为什么我们在大山里看见少数民族的祭祀活动,看见他们的吃穿住行会有感同身受,为什么今天听到胡德夫的歌仿佛就像太平洋的海风吹在脸颊上?因为我们的血液里流淌着对故乡的乡愁,流淌着我们的先民最初抵达这片土地时的汗与泪。
慢慢走路慢慢欣赏
我站在滇南景迈山上一片开阔的茶地里,极目远眺,我看啊,看啊,看到的是无数的民族,无穷的生命,看到的是最后一湾乡愁,看到的是最匆匆的一条道路。
我们都是赶路人,慢慢走、慢慢欣赏啊。
[责任编辑:张晓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