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在今年的“总统”与“立委”选举中双双挫败,民进党首次在“国会”取得过半席次,“准总统”蔡英文也将在5月20日上台,达到真正的“完全执政”。然而,即将在野的国民党,将面临史上最大危机,就是长久以来棘手且最为外人诟病的“党产问题”。
预料民进党将在“立法院”的这个会期中,强势提出《政党法》与《不当党产条例》这两个对国民党极具伤害的法案进行讨论。在失去民心的支持与政权后,党产又再次遭到无情的清算,国民党将面临自建立以来的生存危机。
国民党的党产问题其来有自,一般被认为,国民党在过去威权独裁、一党独大的政治环境下,以非法或当时合法的手段(不过这些行为在当时及现在都不符合道德要求),取得财产做为党内使用。
不过,党产的问题有其历史因素存在,国民党在过去“以党领政”的列宁式政党的运作下,产生党国不分的状况。究竟是“党帮国”或是“国帮党”确实无法有一个判别标准,其党与政府的关系紧密结合,无法有效辨别其差异性。这状况,也绝非国民党前发言人杨伟中片面表示的“过去‘政府帮党’绝对是铁一般的事实,强调“国民党党产绝对不公正”这般简单。
再者,国民党的党产牵涉到许多历史事件,首先是在1945年从日本接收台湾后的资产;其次是在1949年后,国民党害怕中共以继承中国的名义强行接收“中华民国”的海外资产,所以当时有不少海外的不动产、财产都转入私人账户,以规避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接受,“中华民国”的“驻美大使馆”双橡园就是个例证(后来私人有归还“中华民国政府”)。不过,在中共接收的风头过后,很多人并没有如实地归还,蒋经国还曾经在日记中说明,“对于这些人的行为深感痛心,却无法可管。”
双橡园
此外,民进党“立委”顾立雄在2月曾表示,国民党党产取得共分3个阶段,1987年以前戒严时期取得、1991年5月动员勘乱时期前、以及2004年“行政院”订的《政党使用“国家”资产协商处理原则》之前取得的党产。
总之,对于国民党党产的来源,有许多种版本的说法。也有支持追讨党产者表示,在国民党主政时期的训政、戒严、动员戡乱时期根本“党国不分”,许多地方政府要编列预算给国民党的党部,蒋经国成立的“青年反共救国团”也以低价或无偿取得许多“国有财产”,这些都是应该追讨目标。就连台北市豪宅指标“帝宝”、前国民党中央党部“张荣发基金会”都曾经是国民党党产,不过在经过合法买卖程序过后,已难追回。
面对外界对于党产的质疑,以及谣传党产有超过千亿台币一事,国民党中央在3月10日主动向国民党立院党团说明。负责管理国民党党产的行管会主委林祐贤表示,截至2015年12月31日,党产净值为新台币166.43亿元,但其中需支付退休人员退休金及18%优惠存款贴息、现职人员旧制年资及新制年资结算金、回购中央党部及地方党部办公大楼房地款项,且大部分为非流动资金。
林祐贤说,党产最高峰是在1998年的918亿元,后于李登辉主席任内遭逢亚洲金融风暴,李登辉命令运用党产投入协助企业纾困,当时纾困造成大幅亏损,投资损失就高达427亿元。往后在连战任内,即开始进行回赠或抛弃等处理;到马英九时,除了持续处理争议党产,并在2007年将党营事业信托。目前国民党的财务资金缺口年缺8亿,交付信托的中投公司也背有银行贷款186亿元。
到目前,虽然各方都在很认真地讨论国民党的党产究竟有多少,但这个问题还真的是扑溯迷离,可以说是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存在的现象,国民党内绝对没有一个人可以完整地、有效地交待党产的整体流向。那么,为什么国民党可以从一个有近千亿资产的政党,面临到无钱可花、濒临破产的危机?
台湾的政治环境在1980年代面临着民主化转型的挑战,往后在1987年解严并开放党禁及报禁、1991年解除动员戡乱临时条款,直到1996年举行首次的“总统大选”,把台湾真正带入到了民主化的进程。国民党再也不是台湾唯一个合法政党,也不是代表台湾唯一的民意,当然在经过多次的大小选举过后,国民党也曾经被轮替过。在这种种因素之下台湾民智渐开,加上以民进党为首的其他政党,在每逢重大事件或选举时,肯定就再把“党产问题”拿出来好好批斗一番。
相对的,“党产”对于国民党来说,久而久之肯定是重大包袱,反对党产者时常将其形容为,这是造成台湾无法真正实现民主社会的一项指标,认为在不公平的对待之下,国民党时常将党产用于挹注其党籍候选人从事竞选活动,或是从事政党组织工作,进而产生绑桩、买票、贿选等不法情事。
国民党作为一个政党,最大的开销还是来自于选举的经费、人事费的支出、以及先前在李登辉主政时期用来纾困企业的经费,当时更将党产投入股市护盘,造成重大亏损。在马英九担任主席后,持续受到其他政党的围剿之下,党内高层也开始了解到党产问题的重要性,于是渐渐出脱手中的不动产及股票持股,包括极具争议的木栅前革命实践研究院用地、以及中广、中影、中视的“三中”交易案,都曾引起社会注意。
2015年朱立伦担任主席期间,分别在10月、11月新成立了3个基金会,捐助者皆为国民党党营事业之一的“欣裕台公司”,其公司代表人为前金管会主委陈树,遭到民进党“立委”质疑有“藏”党产的疑虑。另外他们也指出,根据“内政部”财团法人的资料,登记在台北市八德路国民党中央党部大楼里的基金会,高达10多个。
这三个基金会分别是,“民权基金会”与“民族基金会”同样在10月20日成立,前者是为了倡导“中华民国宪法”维持两岸和平,后者是为了爱国团体推动社会研究,“国家发展基金会”是11月26日成立,为了促进国家进步与发展、提升国际地位,捐助额各3000万元。
国民党主席候选人李新提议“党产归零,党员分配”,在记者会上推倒象征党产的墙
虽然身为国民党内的一份子,我们对于党产的处理方式也仅能略知一二,就像先前说的,没有人可以好好说清楚。目前我们得知党产的状况也如林祐贤所叙述一般,其实国民党本身可动用资金已经不多,而且还要负担退休人员18的优退利率,还有平时的人事费用支出,以及党工的退休准备金等。
在朱立伦担任主席时,已经将民进党执政时期,“行政院”与“监察院”经清查列管争议党产全数处理完成,“以抛弃方式登记为‘中华民国"及“回赠各级地方政府机关”土地与建物共267笔,目前市值约计新台币48亿元,另外也将党产全数给与信托。
现今国民党其实也陷入了无尽的窘境,先前几任党主席将党产可以捐的都捐出、可以卖的都卖掉、并将党产信托,反过头来每个月的人事、水电、设备、行政支出照常要支出。在不动产比流动资金更多的情况下,国民党难保不会面临破产。林祐贤16日表示,以目前中投公司仍有186亿元银行贷款待支付来看,以目前每年党务资金缺口达8亿元来看,若在民进党上台后,遭遇银行抽银根,或是房地产拍售不顺利,要有倒闭准备。
然而,国民党的财政状况不佳,也可以从对于党籍候选人的补助中可以看出,就以2014年“九合一大选”来说,当时候国民党提名的县市“议员”,每一位仅拿到5万元台币的补助。而今年的“立法委员”则是要看有没有受到党的征召而定,再依不同选区的选情,对于补助金的多寡而有所不同。
对于党产的看法,我们一般认为,当然要在公平合理的范围内进行处理,若是党员的党费缴纳以及合理的投资收入,不管任何人都不可以视为不当党产,我们应可以坦荡荡地使用这一些资源。国民党“立院”党团,先前就林祐贤对于党产现况的报告后,全体26位党籍“立委”联署表示,要求党中央将166亿元的剩余党产,扣掉党工退休金之后全数捐出,给政府或者公益团体,让国民党浴火重生。
对于这些“蓝委”的说法,我们是感到相当的遗憾与不齿,因为这些党籍“立委”,在国民党如日中天支持,大多数都曾享受过国民党最多资源及好处的人,现在党遭受蒙难,正是需要存续的时候,怎么可以将党产说捐就捐!更何况每一年的党费收入、政治献金、政党补助金等,这些都算是合理的党产收入,怎么可以随意的捐出?!我们气愤的是,合理的党产当然可以做合理的运用,不需要与其他反对者随之起舞。
最后,我们也要呼吁民进党在即将上台之时,对于国民党的党产问题也不需要赶尽杀绝,不合理的当然要检讨,合理的不可以硬拗,对于《政党法》与《不当党产条例》的订定,不可以因人设事,要适用于台湾任何一个政党,实践蔡英文在当选之夜所说的“谦卑、谦卑、再谦卑”。否则,党产一旦没完没了地追讨下去,像是故宫的国宝、中央银行的黄金储备,这到底是国家的?还是国民党的?我看也就说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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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晓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