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片:11月6日,身着节日盛装的苗族妇女吹芦笙。当天是农历九月二十七,在贵州省黄平县谷陇镇,来自凯里、黄平、施秉、麻江等地的数万苗族同胞身着节日盛装,欢度一年一度的传统芦笙会。新华社发(秦刚 摄)
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11月21日文章,原题:在中国,感谢的理由
一位导游唐突地将我们赶出了一个苗族村寨正在举行的“赶秋节”仪式,最后我们才意识到他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我与另外一对来自荷兰的夫妇在中国旅行社碰头,决定共同租车并找导游,一起前往贵州凯里周边的苗族村寨。在一个村寨,我们观看了一位芦笙艺人和他的妻儿将竹子制作成芦笙(一种苗族乐器)的过程。用从6英寸到5英尺长短不一的竹子,绑在一起就制成了芦笙。竹子漫山遍野,每到“芦笙节”的时候,悠扬的芦笙声回荡在山谷。
我们还参观了令人难忘的石头村寨。逆着小河向山上走,我们顺着一条狭窄的鹅卵石小路,一直走到该村寨的一片广场一样的开阔地。那里挤满了人群,一大群中国人游客与当地村民混杂在一起,村民们穿着刺绣夹克衫、鲜亮的民族服装,戴着叮当作响的头饰。
在广场的中央,有一根两端都插有短剑的柱子,寨子里的长者们穿着黑色的长袍,用芦笙吹着哀婉的曲调,缓缓地围着那根柱子转着。随着音乐渐浓,村民们开始成排成排的坐下,直到整个广场都是围坐成圈的人。不久,我们也加入到了围坐着的人群中。直到现在我还在为那段经历而心潮澎湃——几个欧洲人,跑到中国偏远的村寨里,坐在长凳上,饮着村民们送上来的迎宾酒。
接着,我们三人开始拍照,直到那个中国旅游团的导游飞奔到我们导游面前。我们的导游忙解释到:“他们三人是自由行游客,他们乐意付钱的。”那导游冷冷地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如果他们想看表演,他们就应该等到这场结束,自己掏500元人民币看。”听到这样的话,我们的导游感到难过和心烦,我们忙宽慰他说,我们已经看到了,这样就够了。
当我们下山走向我们车的时候,有位村民,一看到6英尺多高、金发蓝眼的荷兰人彼得,就停下了脚步,立刻笑弯了腰。然后他走到了彼得的身旁——他的头大约只齐彼得的腰——会心地笑了笑,问道:“为什么不参加那个仪式呢?”
当我们的导游向他解释后,那位村民立刻转身,要我们跟他走。我们蜿蜒穿过狭窄的小道,道路两旁都是挂满金黄色粟子的旧的木结构房子。最后,我们来到了一所简陋的房子前。我们穿过低矮的门,一头牛正在摇着尾巴。牛住在楼下,我们踩着吱嘎作响的木板楼梯,来到家具只有四只凳子的简陋房间里,一串串红红的辣椒是唯一的装饰。当彼得躲闪过低矮的门梁后,他的头却几乎要触到屋顶——一件更让人觉得开心好笑的事情。
进入屋内,我们就能够看见一张挂有蚊帐的床。接着就出现了梦幻般的一幕,从卧室里走出来一位年轻漂亮的少妇,穿着华丽,就好像在等待君主的光临似的。戴着头花,头发向上盘成小辫,穿着橙绿色宽松外衣,背上是绣有刺绣的彩色天鹅绒婴儿背带。
她怯生生地对我们导游说:“我是他(领我们进入村寨的那位村民)二儿子的妻子,今年22岁。”我们对她正在做的刺绣饰品很感兴趣。“我正开始给我的女儿做嫁妆,她现在两个月大。”她说。
她公公微微地笑着。当他得知我是美国人时,为表示尊重,他向我拱拳鞠躬说:“我从没想过我家还会迎来美国客人。我给他送了一张印有美国加州金门大桥的明信片,他真诚地说:“我会好好保存的,我要把它给我的孙子看。”接着,他又对我们说:“我希望你们能再待会儿,跟我们一起吃顿饭。我们这个寨子里有富人,但我们家是最穷的,我很荣幸你们能到我家来。”
看着这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老人,我们用陈词滥调式的感谢语言搪塞着他的热情。这位寨子里最穷的老人,眼里充满了感激。但是,即使此刻我们语言相通,我们该如何解释,他对三个素不相识的人大方而慷慨的邀请,就是我们所能想象到的最大的感激呢?(雷志华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