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5日,因不满金钱政治和选举丑闻,美国民众上街游行,抗议者高举“我们的眼睛是雪亮的”标语。
本报记者 张朋辉摄
随着11月选举日的临近,美国两党及其总统候选人都铆足了劲筹款、投放广告、引领议题、抹黑对手等。美国媒体连篇累牍报道大选进程,选举新闻占据了大多数时政版面。今年的美国总统大选金钱政治、负面选举特征更加突出,民众对两党候选人的信心创新低。
金钱政治成为选举标签
前不久,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美国前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团队宣布,他们在8月共为克林顿和民主党筹得1.43亿美元竞选资金。9月初,克林顿团队的资金账户上有1.52亿美元现金可使用,而她筹集的竞选资金总额已经超过4亿美元。7月份,克林顿筹得9000万美元,媒体当时就认为这是一个新的纪录,不过这一纪录没有多久就被打破。
《大西洋月刊》刊发题为“克林顿有一大笔钱”的文章,称“不管用什么标准来衡量,这都是一大笔现金”。克林顿8月筹集的资金比7月多50%,大大高于民主党的筹款高手、现任总统奥巴马在4年前同一月份筹集的资金。克林顿自参加竞选以来,共参加超过400场筹款活动,平均约每天一场。
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唐纳德·特朗普也没闲着。在7月份,乘着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召开的“东风”,特朗普共筹得8200万美元竞选资金。记者订阅了两党候选人的邮件,邮件中的一大主题就是“要钱”,请求选民捐款,真正的议题讨论、政策说明少之又少。
手中握有大笔竞选资金,花起来也是大手笔。克林顿阵营早在7月份就宣布投入2300万美元在内华达、科罗拉多等“摇摆州”大做广告。特朗普团队则在8月29日宣布,将花费约1000万美元在关键州投放竞选广告。来自俄亥俄州的罗丝·杰菲尔告诉本报记者:“几十年来从未见过今年这种局面,金钱政治愈演愈烈,并且通过社交媒体等赤裸裸地暴露在公众面前,黑幕、阴谋、交易,种种现象民众绝对不能假装没有看见,但是我们无能为力。”
美国西北大学政治学教授本杰明·佩奇的研究表明,美国有钱人对政治决策的影响远远大于普通人。他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受大公司和富裕阶层的影响,以及华盛顿因“政治极化”和“否决政体”不断出现政治僵局,不能回应民众关切,引发公众不满。金钱对美国政治影响太大,应该减少金钱的作用,保障人们平等参与政治的权利,提高选举中的竞争性。
“负面竞选”已然大行其道
美式选举的策略主要有“正面竞选”和“负面竞选”两种,前者指宣传自己的主张以吸引选民,后者指攻击对手,分化对方选民。今年“负面竞选”尤其大行其道,两党主要候选人互相攻讦,严重偏离常规政治议题。
一方面,克林顿和特朗普都有丑闻曝出,“炒作”“失言”更如家常便饭。另一方面,一年多来,媒体连篇累牍跟踪报道,甚至不惜“猎奇”,用耸人听闻的标题吸引受众。竞选过程和媒体报道恰如一个“揭黑”闹剧,真正与民众利益相关的严肃议题鲜有人关注。
克林顿因在担任国务卿期间使用私人邮箱办公成为共和党抨击的对象。“邮件门”出现后,克林顿不断变换口径,影响了她的公众形象。在联邦调查局公布调查结果后,美联社、《华盛顿邮报》《今日美国报》等美国几乎所有主流媒体都刊发了“事实检验”文章,把联邦调查局的结论和克林顿之前的表态一一对照,发现诸多不实之处。除了使用私人邮箱,“邮件门”曝光的希拉里·克林顿同克林顿家族基金会捐赠者的关联,也给克林顿带来了麻烦。
除了这些与公共事务直接相关的事务,克林顿的健康问题也成为共和党人炒作的对象。克林顿在公众场合“走路摇摆”“面部肌肉抽搐”“咳嗽”也成为媒体显要位置的“大新闻”。
另一方面,特朗普的主张也没有得到多数选民青睐,尤其是他在移民问题上的立场一变再变,除了赚足眼球,对他的支持率没有太大帮助,而民主党对特朗普的攻击也始终没有停止。
特朗普参选总统后不久就宣称,要在美国和墨西哥边境修建“隔离墙”,并要求墨西哥政府“埋单”,以防墨西哥非法移民涌入。他还认为非法移民带来了“犯罪”“毒品”,这种“政治不正确”的言论和主张吸引了一部分共和党选民支持,也引起了很多民众的不安。
7月底后,特朗普支持率持续走低,他不得不口头修正、“软化”在移民问题上的立场,先是表示“尚未作出决定”,后来又转到原有立场,坚持要求非法移民应该先“遣送回国”,再通过正常途径成为美国公民。
除了移民问题,他反对接受叙利亚难民,批评拉丁裔法官贡萨洛·库列尔因其血统而“存在偏见”,指责巴基斯坦裔美国阵亡士兵“不应该进入美国”,都引起巨大争议,甚至受到党内强烈批评。
克林顿指责特朗普同美国“另类右翼”站在同一阵线,为他们代言。“另类右翼”不集中于某个具体议题,而是笼统主张白人至上。克林顿借此攻击特朗普的竞选建立在“偏见和偏执”之上。近年来,一些低学历的白人收入下降,使得类似“白人至上”思想赢得一些市场。
斯坦福大学政治学者弗朗西斯·福山认为,美国选民的反应本质上是一种“民粹思想”的反映,“美国精英阶层过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大多数公民的收入却停滞不前,整个美国社会的不平等问题日益严重”。与此同时,美国政治出现了“代表性危机”,普通公民感到民主成了一个幌子,政府被各路精英们暗中操纵,不再真实反映大众的利益诉求。
佩奇教授也持相似观点。他分析称,其实两党选民的一个共同特征就是对现状不满,只不过是民主党内很大一部分人对美国的华尔街、大公司和华盛顿的当权者不满,而共和党内的中下层白人把不满转向非法移民这个“替罪羊”。
(本报华盛顿9月8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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